她继续:“确实,善恶无法相抵,因为它们是不同的种子,善结善果,恶结恶果。你说的,钉子拔出来还有坑,但这个坑未来你是想播善种还是恶种,这个你可以自己选择的呀,把坑都种上好看的花,也是可以的。”
雷伍已经明白了罗萍的意思,喉结在毛衣高领里上下滚动,他坐得依然笔直,不想打断对方的话。
道理其实他都懂,张警官成天苦口婆心跟他说,有一颗悔过的心比什么都重要。
这个心结是他自己系上的,为的就是要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行差踏错,可提醒得久了,想要完全平和下来就很难,很难。
而这时,手中千斤重的手串静静散着幽香,阿姨的话语似温暖春风从耳朵灌入,胸口内七上八下的水桶总算是慢慢消停了。
“撞了人的这件事,你应该尝到恶果了?”
得到雷伍颌首肯定后,罗萍从他手里把小盒子拿了回来:“当初你不说二话就借钱给超龙让他爹看病,这件事你还记得?”
雷伍不明所以,但还是又点了点头。
他怎么好像一直在点头,跟只乖巧的啄木鸟一样。
粗糙黝黑的手指捻起手串,罗萍也不扭捏,倾前身子,直接把手串戴到雷伍的手腕上。
她挑的珠子尺寸较大,挺适合雷伍牛高马大的身材,虽然不是几百上千的料子,但还是好看的。
雷伍还在怔愣,手背已经被重重拍了两下,接着听罗萍说:“善恶不相抵,所以这就是那时候结出来的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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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超龙洗着手,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雷伍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你能不能矜持一点?我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桀骜不驯高冷挂的公子哥呢?现在怎么看就怎么像个傻员外……”许超龙嘟囔着,关了水龙头,大力将双手水珠甩到两边。
雷伍被他的水珠溅到也不恼,认真把洗手液搓出细细密密的泡沫,手腕指间甲缝,全都没有放过:“阿姨是不是给你带了平安符啊?”
“对啊,她有给你带吗?”
许超龙觉得自己就是问个多余的,雷伍笑成这狗模样,证明罗萍没怎么刁难他,甚至远远高于他心中的预计。
雷伍抽了张擦手巾:“带了带了,阿姨人美心善,给我带了别的手信。”
“哟,是什么呀?”
“就不告诉你。”纸巾团一个抛物线精准落入垃圾桶内。
许超龙气笑,两老男人又幼稚地推推攘攘起来。
这家素菜馆是私房菜模式,采预约制,隐身在老市区一独栋三层小楼内,装修古朴别致充满禅意,不见明火熏香,却总有丝丝醇香萦绕在鼻前,连胸膛里的那口浊气也能被清得干净。
菜单每月一换,按季节时令设计,固定有汤、前菜、主菜、主食,最后还有甜品,摆盘精致得不输日本 omakase,但人均价格竟也不贵,所以如今这家素菜馆在城中很受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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