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元家再出状况,徐元礼自行在院中坐着,仰头看那轮弯月,良久良久。
屋内哭泣声渐弱,只见元春从房内步出,徐元礼看她走近自己,起身打算告辞。
“元礼哥,今夜多亏有你。”元春语带哭腔道。
“给婆婆诊治的是母亲。”
“嗯嗯,还要多谢蒋大夫、徐元大夫。”
“没能把婆婆救回来——”
元春摇头打断徐元礼的话,“不怪你们,是我们不好,是我们没有顾好婆婆。”
徐元礼顿了顿,目光转向主屋,道:“母亲那样说,不是责怪的意思,她一向惜命,对镇上老人孩子一视同仁。婆婆在天有灵,一定最清楚你们的孝心,往后诸事,还望节哀顺变。”
“嗯。”元春也意识到徐元礼这番话意在安抚长辈,眼神中对徐元礼满是感激。
“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徐元礼温声道。
元春点点头,“我送你。”
眼见徐元礼脸上露出推拒,元春连忙又说:“就送到门口。”
徐元礼打了只灯笼,元春随行在旁,几度欲言又止。到了门口,徐元礼正要转身作别,元春突然一手握住他垂在身侧的左手。
徐元礼愣住,当下要挣开,见元春眼中隐有泪光闪动,便没有粗暴挣脱,转而暗暗使力,开口道:“我知你与婆婆感情深厚,一时难以接受她走……”
“你以为我是伤心难过才这般冒昧吗?”元春噙着眼泪问。
徐元礼越想脱开她的手,反被她抓得越牢。徐元礼叹了口气,道:“元春,不要这样勉强。”
“你不懂我,也从未听我说过什么心里话。你总当我是小姑娘,以为只要我不说,便无事。”元春尽管声音沙哑,可却像是突然下了什么决心似的,续道:“今夜你同元青送婆婆回来,我一路望着你,心里一面难过婆婆走,一面又觉得还好你在,还好有你。方才从屋里出来之前,我心里想,要是你没走,我一定要亲口对你说我的心思——”
“元春,”徐元礼终于狠了狠心挣开她,“你是懂事的姑娘,应当清楚现下绝不是谈论这个的时候。”
徐元礼这一下动作、这一句话瞬间把元春的眼泪引了出来,神情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元、元礼哥,我……”
“早些休息去吧,爷爷、伯叔伯婶还需要你照料。”徐元礼挑起灯笼,往外走了一步,“放心,今夜之事我权当你是哀伤过度,不会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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