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昨晚一样,两人船一到,前方便出现一块互斥而行的水流区域,生生在水面上造出一个不合理的波峰。徐元礼没有再摇船桨,任由整船相对静止地在此停留。
“如果我们现在把船划过去,会出现什么状况?”何霜问。
“你会离开。”徐元礼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呢?”
“和先生消失时一样,留下。”徐元礼沉声道,“你若想回去,应当提醒我另备一只船,否则穿过暗门,你恐怕会直接落水。”
徐元礼答话间,何霜人已经爬到船头,他们身下这只船距水域仅剩一半船身的距离,其实稍微再往前划一点,何霜就能知道问题的答案。可正如徐元礼说的,如果她像那位郭先生一样凭空消失,极有可能发生不可预知的后果。
然而那片水域实在太迷人了,何霜从来没有想象过,两条不同流向的河流能以那样静谧又自然的方式相交,相交之处的波峰明明很突兀,可它的突兀看上去又那么平和自然,好像水流就该那样,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肩头突然一股沉重的力量压下,使何霜从一种幽深的迷离中回到当下,定睛一看,原来她半个身子已经悬空在船头了。
徐元礼将她带回船下,眼神中透着担忧。“方才喊你,你没有反应。”
“你喊了我?”
徐元礼点头,目光往前方一指,“暗门关了。”
何霜也随之看向前,与此同时,身下船体随水流而动,何霜意外发现自己大脑中有一种回神的感觉。
“你刚刚喊我了?”何霜再次向徐元礼确认。
徐元礼也再次点头,神色间担忧更甚。
“我没听见。”何霜先是怔愣,转又想起问:“郭先生的手记有记载吗?人离这个暗门太近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之类?”
“不曾有这种记录。”
“一次也没有?他不是研究暗门研究了一年多吗?”
徐元礼摇头,“郭先生花了七个月的时间才找出暗门的准确位置,以及暗门出现的时间,舟口镇冬季,河面结冰不易行船,因此搁置了一段时间,并非像你想的天天有机会研究。”
听他讲话的时候,何霜的后背在不知不觉中出了一层冷汗,徐元礼拎过油灯照向她的脸,道:“你脸色发白,可是哪里难受?”
何霜摇头,脑中电光火石一般,一些线索似乎在重逢接续。
徐元礼忽然握了握她的手,道:“手也很冷,要速速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