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更想拍拍他的背,——在一把抱住他以后。
离开徐元家时,镇长走在最前,何霜跟着元轸走在后面。
一行人顺着河边的青石路一径往前,队伍走过道路尽头,转弯上虹桥时,何霜特意慢下来,和镇长拉开距离,元轸跟在她身边。
“你们要关押我?”何霜悄声问。
“不会。舟口镇没有这种待客之礼。”
“那我们要去哪?”
“镇上,我家。”元轸语调轻快,“姑娘放心,徐元礼家怎样待你,我家只会更优,徐元家并不是真正好客的人,不然也不会答应将你换印厂的印务。”
“换印务?”
“没错,今夜在你回来之前,徐父徐母已经先行答应将你送到镇上,因他们需要我父亲掌管下的印厂印图谱。”
“原来如此。”
“如何?看清这累世英名的医家是怎样待客的吗?”
“看清了看清了。”何霜佯装附议,“可是印厂为啥会是你父亲掌管?”
“因为元家有钱。”
元轸的话在此时的何霜听来并不怎么悦耳,但当他跟随镇上人马回到元轸家时,瞬间了然他怎么会把自家有钱的话说得那么轻而易举。
元家是个大宅,光大门就是徐元礼家的五倍大小。
进了大门,满院都是灯火,不说金碧辉煌,看上去确实是大户人家。护送的十二人队伍在进门后便鱼贯散去,只有元轸和何霜跟着镇长走进厅堂。
和徐元家厅堂四处是屏风、药柜的设计不同,元家的厅堂宽敞透亮,除了桌几椅子,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摆设,正厅中央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画的主体是一条龙。
水墨画上方挂着匾额,匾额上书四个字:奉守太平。
踏入正厅后,镇长先生又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停步,负手转过身面向何霜,“听元轸说,客人姓何?”
“对。”
“何姑娘不必害怕,舟口镇很看重礼仪,你若有哪里不适,尽管对我说。”
“谢谢镇长大人。”
“不必称大人,姑娘看上去和元轸差不多大,唤我一句元叔即可。”
何霜捡了便宜立刻卖乖,“元叔。”
对何霜的听话表现,镇长先生似乎很受用,笑容可掬地说,“时候不早,姑娘先随元轸去歇息,明早还有许多事要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