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忙忙拿起追出去,还没到电梯门前就被护士以及赶来调查录口供的警察拦截。握在手中的手机一只在拨出联络,一只在收到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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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不断响起,仲式微从沙发里抬起头,边打呵欠边说:“啊,是我女朋友。”
对他移情别恋速度之快有过片刻的惊讶,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才是正常情况,像某些人一样初中时就被小学生纠缠,之后足足耿耿于怀十余年的人才奇怪。通宵加班的齐孝川心情雪上加霜,当场就下逐客令:“请你吃晚饭,还借了地方给你过夜,也算做慈善了吧?我现在要下班,你也五分钟之内给我消失。”
“你这人情绪好不稳定啊?翻脸比翻书快。”仲式微骂骂咧咧,倒也还是尽快收拾起了包。前一晚在火锅店听说有人买单,于是一时兴起就多喝了几扎啤酒,没办法骑机车回家,地铁也停运,末了还是去齐孝川公司蹭住,“也就骆安娣受得了你了。”
最后那句是一时兴起附加,却火上浇油让齐孝川更为不爽:“现在只剩三分钟了,再不走我马上内线打给安保——”
他本来预约了上午的进阶毛毡课,但眼下实在太困,因此索性亲自去店里取消。骆安娣迟到并不常见。他询问司机,至少想了解一下骆安娣的出行状况。得知她没联系,又随手打给了家政。
夜不归宿啊。
齐孝川默默地想,真是和以前一样,让人感到难以理喻。
下落不明。
他站在车边,在脑海中如礁石裸露的,是久远到模糊的记忆。骆安娣的父亲邀请齐孝川一家共进晚餐,那似乎是他们两家人唯一一次在同一张餐桌上用餐。那是临行前的送别。骆老板主动提议敬齐孝川父母一杯,尚且还是中学生的孩子低头进食。自始至终,骆安娣都没看齐孝川一眼。
高三时的他对此十分满意,用餐后去落满月光的院子里散步。骆安娣跟在他身后,齐孝川明明知道,却什么也没说。
杳无音讯。
是她主动开口的。即将升入高中的骆安娣对他说:“小孝。”她无数次这样呼唤他。骆安娣说:“以前对不起,我太烦了,你很头疼吧?”他远远地注视着她,一言不发。她接着说,脸上带着他无比厌恶的笑容:“你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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