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孝。”她快速地拉开了车门,上来时脸上带笑,“等了很久吗?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对不起,我看麦昆去了。”
他坦然地撒谎:“没有等很久。”
“那就好。去吃什么呀?”
进入餐厅,面对面坐到座位上,将菜单交还给侍者,然后齐孝川才说:“我记得你喜欢吃法国菜。”
亏他还记得,就连齐孝川自己都惊讶。骆安娣也做出了一样的反应:“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是很喜欢。”
“现在不喜欢了?”他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等了几秒钟才觉察异样。这提问难免有点双关的既视感,只可惜另一位当事人一点没察觉。
“嗯,喜欢啊。”骆安娣笑着说,“喝搭配菜的葡萄酒,心情会很好。”
他心虚地掩住脸咳嗽:“那就好。”
气氛恰到好处,侍酒师上前,倒酒的同时介绍道:“我们的主厨是二十岁就担任米其林三星餐厅副主厨的优秀厨师,祝福二位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齐孝川只颔首,骆安娣则回复了一声“谢谢”。这一天的晚餐也的确相当不错,齐孝川懂得不算多,只能作出最简单层面的评价,即便如此,也能感觉得到好。骆安娣理应是懂得的,虽然没说什么,也一个劲微笑。
有那么美味吗?让她那么开心。吃好吃的就能开心吗?
齐孝川默默盯着她。
骆安娣垂下眼,再抬头,笑容又加深。她说:“跟小孝一起吃饭,感觉像做梦一样。”
“做梦?”那是他不喜欢的词汇,谈及梦就没什么好回忆,“为什么?”
她坦率地说:“很开心啊因为。能和小孝一起,就像做梦一样开心。”
像针刺进心脏。
齐孝川感觉就像被针刺中了心脏,很痛,却又不完全只有疼痛,正是因为那一点突兀的刺痛,所以才清晰地回想起来,原来还有一个器官像这样固执地存在在体内,仿佛为了提醒即将来到的浩大灾难。恋爱是海啸般无可避免、无处可逃的灾难。他什么都做不了,沉默了半天,也只能询问:“甜点好吃吗,需不需要再续一份?”
用餐以后,主厨还专门出来问候一番,负责攀谈的是骆安娣,友好的、有礼节的、善意的。他们说话的时候,齐孝川就在一边旁观。
出去时已经很晚。
吃得很撑,所以两个人一起去附近的河边散步。
沐浴着河对岸的霓虹灯灯光,齐孝川终于还是说:“为什么把行李放在我家玄关?”
“贸然搬进去不是不太好吗?”骆安娣边走边仰起头,惬意地眯起眼睛回答,“但又还是希望你知道,我已经做好了打算。”
“你……”他居然停顿,颇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是我不好。我当时太自以为是了,刚听说你的身世,觉得很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没有早点去找,结果只想着怎么能让自己心里好过一点——”
她说:“这不怪你啊,小孝。再说了,当时爸爸很要面子,也故意放了消息说出国。”
“我觉得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