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姨妈根本不是顾及别人感受的那种表达者,强行将座位挪过来,指指点点地说:“你这是扎出来的?喔唷,好神奇啊,这是怎么弄出来的呢。看得我也想做一个了……”
想直接递给她两百块钱让她出去打车找个相亲角随便找别人聊去,又怕女人尖着嗓子闹起来没完,到时候影响骆安娣的业绩。齐孝川索性一声不吭。
姨妈自顾自说:“小伙子,像你这个年纪,不和女朋友出去约会,怎么跑这种地方来玩呢?”
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人都好像天生具备查户口的职责,不管认不认识,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只要她想,就一定要从头把你盘问到脚。
“安娣!安娣!”姨妈没得到回音,立刻从其他地方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过来帮姨妈倒杯水。”
骆安娣与旁边的同事耳语几句,便走过来照办了:“您要稍微了解一下我们的课程吗?”
“哎呀,我先看看。”姨妈接过手册,笑着体贴她,“你先去忙吧。”
齐孝川终于抬起头。而苏逸宁的姨妈也沾沾自喜发现他的视线,大方地背着当事人对第三者介绍:“……刚刚那是我外甥的女朋友。”
胡说八道。他冷笑,终于暴露毫无修养可言的真面目:“你有什么证据吗?”
像是偶遇神经病,苏逸宁的姨妈也露出古怪的表情:“什么?这需要什么证据?她和我外甥就是那种关系,他们感情很好,经常两个人在一起。”
“又没人规定两个人在一起就是男女朋友。”他放下羊毛毡和戳针,以防发生意外被人追究手持凶器,拿出耍无赖的态度说,“唐纳德·特朗普和约瑟夫·拜登还在一起参加总统大选辩论呢,他们也不是情侣。”
姨妈忍无可忍:“脑子有问题吧?别人好端端地谈对象,交朋友,轮得到你来多嘴?你是在故意找茬吗?”
齐孝川面不改色地继续:“是我故意找茬还是你在这里乱嚼舌根?”
“你!你!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阔太太,姨妈显然也没被几个人这样顶撞过,“你这人怎么回事?真晦气!你是报复社会的渣滓吧?看不惯别人过得好,自己不幸福,就要这么到处找不痛快!”
他坐在原地,被她以敌意从头到脚滚了一遭。
不知道是被哪个字眼刺到痛脚,齐孝川出乎意料地沉默下来。“假如她真的……”再开口时,他说,“那我当然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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