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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生活里有戏拍、有工作接、有朋友相处,每顿可以吃不同的菜,想去海边就去海边,想去山顶就去山顶,想哈哈大笑就可以从沙发上滚到地上,感动了难过了就可以抹眼泪,没有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缚着。

只有谢知安还一直病态地被困在一个并不真实的梦里。

明明已经把这个陪他共同做梦、营造幻象的人赶出梦境了,还奢望能够再将他带回来,一起在日复一日的循环中沉沦。

他总是很自信。

谢知安被他堵得没说出话。

他不知道几个月没见,景予怎么就变得这么陌生了,明明他从前从不对他说大声的话,也从没有反驳过他,让他生气。

谢知安再次深呼一口气,觉得不能跟他计较这些微末细节,劝说自己放缓了语气,问他:“我送你的那枚胸针,怎么回事?”

景予这才想起挂在二手平台上卖掉的那枚鱼形胸针。

不知道谢知安是在哪里看见它了,莫非买家和谢知安见面了?

景予觉得谢知安的思维方式很奇怪。

就好像,他入职一家公司,勤勤恳恳工作数年,比任何人预想的都要做得完美。因为岗位的上一任员工回来了,老板开除了他,按照合同给他支付了高薪,以及在职期间发放的奖金。

而他离开之后,这个资本家却又对他报酬的去向开始在意起来。

好像景予如果没有使用在他同意的地方,他就可以收回似的。

谢知安紧紧盯着他,紧张地等着他的回答。

那枚胸针毕竟也是他对景予特殊的证据,象征的意义景予不可能不懂。

如果他是因为伤心而不想看见它,随手送人了,那景予还是在乎他的——

景予坦荡道:“我用不上,卖掉了。”

他许久没等到谢知安再开口。

短短的一句话,好像给他造成了莫大的刺激。

谢知安眼里涌现惶惑。

一瞬间的困惑过后,他陷入了巨大且未知的恐慌里。

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只听见景予说,他用不上,他不需要,随手就卖掉了。

那对景予根本就不是特殊的。

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

是啊,他当初买下的时候,也只是为了给林承的礼物凑个零头。

看见那枚鱼形金属的时候,他有一瞬间想到了景予。

觉得,这大概也算是酬劳吧。

随手买下这一块,再让人送给他,景予一定会很开心的。

不过挥挥手就能让景予以更积极的心态跟着自己,那时的谢知安乐于施以这些顺便为之的小恩小惠,反正最后的结果是让自己过得更舒服。

他以为景予需要的也只不过是那一点点。

在他向林承奉上盛大声势时,从指缝里漏下来的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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