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又极其自私。
景予倏然埋下头,把脸藏在胳膊里,闷声闷气地道:“其实不用对我说那么多……”
他觉得自己好像得了便宜还卖乖似的,让李导把自己的过往都交代出来了,才说不用把伤心事交代得那么仔细。
景予第一句话问出口之后就后悔了。面对李导,他怎么总是忍不住越界。
也或许是……
李泯根本没有给他设置界限。
景予心头一跳。
李泯安静地看着他,好半天才缓慢地将右手从被子里移动出来,轻轻地,学着景予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
景予好像很伤心,他可以初步理解到。
不知道怎么安慰。
不过景予对他做这个动作时,他感到胸腔里不舒服的那些东西都崩塌殆尽,情绪安定下来。
那么景予或许也需要。
他轻轻摸了摸,又拍了拍。
景予愕然抬起脸来。
李泯轻轻抵着他嘴角凹陷的酒窝,向上拉了拉,又捏了捏。
“……我想对你说。”
“你想知道,所以我想对你说。”
“我没有什么,会是不能告诉你的。”
“如果你……想听。”
如果景予对他那些单薄的无趣的过往有一点兴趣。
如果他想要听一听关于自己的故事,不会不耐烦。
李泯什么都可以讲。
面对自己,景予可以无限前进。
……
可以无限前进的景予缓了好半天才接收住李导的全部内容。
他想要飞速用手背贴住脸颊物理降温,却忘了李泯的手还捏着他的脸,一下子把李泯的手压住了。
景予腾地站起来。
李泯的手顺势掉下去。
“李导,多休息。”景予把他的手塞回去,郑重地拍了拍被子。
“我……”他想出去绕马路跑五公里,但又记着李泯的“不要走”。
思索半天终于得出两全之策。
“……我就坐在床边干活儿。”
工作一样能使头脑清醒,心也拔凉拔凉。
李泯看着他,慢慢点头。
然而实际上,因为没有电脑,景予能做的工作并没有多少。他顶着李泯的目光,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把该回的不该回的消息全都回了,有的半个月前已经收到过他回复的人也在同一时间又收到了景予的“咱们再详谈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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