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鸠死了,谢风遥的蜕体期便没了保障,于他十分不利。可若是想杀他,用得着这么迂回吗?
楚南楠破罐破摔:“谢家主,你儿子死了,我知道你很难过,那栽赃之人笃定我赖不掉,我却没那个精力为了洗脱嫌疑替你追查凶手。如果你认定人是我杀的,要找我麻烦,我也没办法。”
“但是。”她话锋一转,“谢家主如果是担心死了儿子,将来家业无人继承,那大可不必。”
楚南楠团扇一指身后的谢风遥,“你那囚禁了十七年,几个月前逃跑的侄子在我这里呢。几个月前,他被谢家人追杀,我将他救下,收作弟子。他这十几年的经历实在坎坷,我心疼徒弟,为他鸣不平,就认下这桩官司也没什么的。”
“做师尊的,总是得承受得多一些。”楚南楠笑。
此言一出,场中顿时哗然。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谢风遥身上。
谢家的事,本来就是一团乱。外界一直有传闻,说谢安谋害了哥哥,给谢泰下毒使他变得痴傻。
至于少主谢风遥,有传闻说他幼年夭折,也有人说,他是被囚禁在谢家,生死不明。
如今他又突然出现在众人视线……
如果真是这样,那谢风遥的师尊为了给徒弟鸣不平杀了谢鸠,和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杀谢鸠,这意义就完全不一样。
这些复杂的家族恩怨牵扯到一起,就算是正直如上清宫,也不好参与进来。而这木灵法修,能跟沈青做朋友,身份应该也不低,关系种种错综复杂,是非对错,不是一两句话说得清楚。
趁着众人愕然失神之际,楚南楠起身:“谢家的家事我没心思管,但谁想伤害我徒弟,就得先过了我这关。谢家主,如果还想追杀谢风遥,有什么招,可以冲我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她打了个哈欠,“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陪你们玩了,就当人是我杀的吧。”
说罢,楚南楠牵着徒弟,头也不回大步出了议事厅。
沈青为她断后,转头便问谢安:“谢家主,你们家不是早放出消息说谢风遥死了吗?怎么他还活着,都已经长得这么大,你又为什么要追杀他?当年令兄一事,是否有隐情?”
……
楚南楠牵着徒弟,当即施风传术逃跑。
一口气跑到十里外的一处无人海滩,她摇着扇子一屁股坐在椰棕树下,“好累!”
谢风遥傻傻看着她,唇微张,却半天不说话。
昨夜刚下过雨,今日的天格外蓝,白亮的日光下,她鬓角和鼻头出了一层薄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赶路太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