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的白色纱帐内,躺了一名少年。他手腕和脚踝均被镣铐束缚在床头,整个人呈大字型,周身未着寸缕。
楚南楠半阖了眼不去看他,啰啰嗦嗦伸出手去解他的锁铐。
他曾挣扎得很厉害,手腕处已是血肉模糊,血迹顺着滑到手肘,滴在藏蓝色的褥子上,洇暗出小块斑驳。
楚南楠额上浸汗,解了半天才发现那镣铐是需要钥匙的。
她蹙着眉头,抿着唇四处搜寻,视线不经意扫过他时,在他腰际发现了一根纯金串红绳的腰链,链上一枚指长的金钥匙。
少年墨发散在胸膛,别过脸不看她,楚南楠小心地偷瞟,只看见他烧得通红的耳廓和锋利瘦削的下颌线。
“得,得罪——”
楚南楠抬头,两眼望着帐顶,手在他窄瘦紧实的腰腹磨挲,她明显感觉指下的皮肉受激跳了一下,他身子下意识往一边避让,牵动镣铐,发出金属交击的细响。
楚南楠索性眼一闭,心一横,猛地拽了一把,摸到钥匙飞快给他解开双手束缚,把钥匙塞进他手心,下床背过身去。
身后传来镣铐解开的声音,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木床轻微的咯吱声。
她双手握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你走吧。”
等了半晌,身后却再没响动。
楚南楠疑惑回头,见少年裹紧被子缩在床榻角落,像被恶霸强占的良家妇女,双眼因羞.耻和窘迫发红,唇角和下巴还有可疑的咬痕。
少年人眉眼已初具锋芒,隐在床榻阴影里,却全然没有受辱后的怜弱,双眼明亮,像一匹蛰伏在草丛的狼。
他大着胆子抬起俊秀苍白的小脸看她,语调喑哑:“师尊,要赶我走了吗。”
啊?
楚南楠故作淡定,其实内心已经在疯狂尖叫。
这是什么情况,她也很迷茫。
睁开眼的时候,她便衣衫不整跪趴在少年身上,正是箭在弦上差点就发的要紧时刻。
她心中直呼卧槽,拔腿就跑,跑到门外被早春的冷风一吹,恍惚忆起屋中瑟缩的少年和他挂在床头的那截手腕,那场面怎么看都不像对方自愿。
总不能丢他在那不管,几番踌躇后,便有了现在发生的事。
就屋内陈设和身上这身水红的纱裙来看,阅书无数的楚南楠大概猜到自己是穿越了。
暂时抛去其他,她只想将那少年快些打发了,一个人好好捋捋来龙去脉。
楚南楠掩唇轻咳,接着少年的话往下说:“你,先出去吧,为师想一个人待会儿。”
静默,长久的静默后,楚南楠听见他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师尊,这是我的屋。”
“哦——哦哦,对不起对不起!”楚南楠双手合十,再次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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