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会因为别人的爱拥有莫名的存在感,翁道衡从不在乎谁喜欢他,谁厌恶他,可是任野成为了那个特殊的存在,他不能不在意他,很难看不到他。
他不需要救赎,不需要治愈什么童年,所有的一切,好的差的,都只是经历而已,过去了就过去了,翁道衡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什么,很没有和谁诉说过出道前的经历。
可是莫名其妙的,翁道衡感受着任野的温度,他忽然觉得这一切告诉任野也无所谓了,他是真正意义地走出了自己孤独的青春期了。
他忽然有一种错觉,他和任野也许能一起待在一辈子。
半明半昧的环境里,翁道衡用他那双难得露了脆弱的眼神去观察任野,任野的脸贴着他,睫毛几乎扫在他的鼻梁上,唇角破了,脸上还有浅浅的牙印,深刻的眉眼,眉睫似漆,黑色的眼睛忽然显得无限纯真,这是一张英俊又年轻的面孔。
可是猝然间,翁道衡在这年轻的皮囊里忽然看到了老去的任野的模样,即便染上霜华,这曾经的轮廓和眉眼弧度也依然是带着温度的,翁道衡看着他的脸,瞬间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他忽然觉得任野也可以是他的山,就这样看一辈子,好像也不会厌倦了。
任野不知道翁道衡心底经历过的万水千山,他只觉得翁道衡看自己的眼神更加深沉了,他抬手摸了摸翁道衡的脸,又凑了上来,像不知疲倦似的贴着他,细细地亲他眼睛和鼻梁,他把翁道衡扣在自己的领地里,圈着他,高高兴兴地把头埋在翁道衡的肩上。
这样的姿势根本就无法入睡,翁道衡却舍不得推开任野,他好像不会拒绝他的靠近了。
于是两个人这样相拥地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
翁道衡再醒来的时候,发现任野挂在他身上,两只手抱住他,翁道衡的睡衣都因为他的动作卷了上去,他毛茸茸的脑袋靠在翁道衡的心脏位置,触感有些柔软,一只大长腿直接搭在了翁道衡身上,就跟抱着玩偶睡一样,恨不得巴在翁道衡的身上。
一夜的胡闹,翁道衡其实还是有些困,他有点下意识地推了推缠过来的任野,任野半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翁道衡翻了一个身背着任野,结果任野又从后背巴过来抱住他继续闭着眼睛睡。
翁道衡又困又倦,刚醒来的声音是带着几分慵懒的,他对任野说:“午安。”凭他的经验,现在应该是中午了。
任野带着睡意地抱着他,在他后脖子上亲了一下,温软的唇擦过他的耳朵:“安。”
结果两个人就又这样睡了过去。
翁道衡再醒来的时候,身旁已经空了,他这才挣扎地爬起身,一夜胡闹的报应终于显现了,翁道衡忽然觉得他身体很沉很酸,但是还在能够忍受的程度。
他有些放空地坐在床头坐了一会,房间里很显然已经被收拾过了,就是床单还有些皱,这个时候穿好衣服的任野走了进来,他倒了一杯稍温的蜂蜜水给翁道衡。
翁道衡下意识接了过去,他喝完蜂蜜水,任野很体贴地接了过去,然后贴了过来很温柔地亲了亲翁道衡的额头,温声问他:“你感觉还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