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机的听筒里,任野很清晰地听见翁道衡不平稳的呼吸声,然后他听到他颤抖的声音:“阿山,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现在?”
任野恍惚间觉得自己就成了阿山,他有许多想和唐海说,却无从说起,他拿着手机良久,一句话也没有说,翁道衡只隔着手机听他这头的呼吸声居然也安静地听了许久,没有催他,也没有打断,就好像他的沉默也是一种无言的诉说,只是这份诉说只他们二人才懂。
翁道衡拿着手机听了良久,然后听到任野以阿山深沉的声音说:“除了说爱你,我好像对你无话可说。”
听到耳边离得极近的这一句告白,翁道衡的手突然颤了一下,黑夜吞没了他的神经和思考,他最后一半以唐海的角色一半挣脱出角色以本人的感觉克制地说了一句:“那么,晚安。”
“嗯,晚安。”任野回复他,翁道衡并没有挂断手机,任野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听了良久,翁道衡都没有挂断,好一阵之后,任野听到了他规律又绵长的呼吸声,他微微笑了一下,翁道衡忘记挂掉电话,他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任野没有按下挂断的按钮,而是把手机搁在床头找寻着近在耳边翁道衡的呼吸声微微闭上眼睛,在黑暗里,翁道衡就好像躺在他身边,陪他入睡,与他共眠。
翁道衡晚上做了一个极为安静的梦,梦里一个青年穿着白衬衫骑着单车掠过大街小巷,凉爽的风四面吹来,而另一双温柔的眼睛在楼上看他。
翁道衡认出了那个骑单车的青年是a线刚大学毕业的唐海,一种难得的轻松和快乐在他梦里蔓延出来,他醒来的时候,都有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然后凭着直觉,翁道衡知道今天的戏成了。
但是下一刻这份静谧的心情在看到手机页面上接近五个小时的通话时间就有些破灭了,翁道衡下意识有点心疼自己的话费,但是下一刻他突然想到任野听着自己入睡的声音听了半夜,脸突然有些烧。
整理好一切出门拍戏,开门第一眼看到的人果然是对门的任野,两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他们之间保持了一份难得默契的安静给彼此,这是很难得的拍戏前没有戏外插诨打科的一个早上。
到了剧组,在开拍前,翁道衡和任野愣是没有说一句话,他们都在克制和对方交流的欲/望,只为了保存最大的能量给最后一场戏。
正式的开拍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神才真正触碰上彼此。
这场戏好像是b线的唐海对上a线的阿山,他们坐在了开往远处的车,阿山一边开着车一边哼歌,而翁道衡以剧本的要求演出一副大梦初醒的感觉,他坐在副驾驶很开心地和阿山聊天,聊着聊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迷惑的神情,他的笑容慢慢顿住,然后扭头看向阿山。
阿山在专注地开车,他的视线看着远方有几分沉思的感觉,他好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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