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僵直地,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上,不敢出声,不敢乱动,任凭身体的每一寸皮肤在颤栗,在惊恐。
因为,前世大半年地经验早已经告诉了她,你的挣扎与反抗,没有丝毫用处,你越挣扎,像只动物似的,撕咬得越厉害,猎人就会越发兴奋,等待你的处刑就会越发的变态及激烈。
你只有像是个活死人一样,了无生趣,猎人才会意兴阑珊的喃喃一句:无趣,真真无趣。
或许,正因如此,沈媚儿才会比旁人活得更久一些,当然,也被折磨的更久一些。
她不知道她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这里,一切的一切,是那样的熟悉。
前世,她便是被生困在了这里,这里像是一个地狱之所,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那时,她以为此处会是她的归宿,会是她的荣华富贵的家,这么大的宅院,她一天住一间,几个月都住不完,她甚至畅想有一日将爹娘,将磊哥儿一道接过来一起陪她,却不想,呵,这里最后成了她的囚笼。
它不但困住了她的躯体,亦禁锢了她的灵魂。
她的每一寸反应,都一丝不落,悉数落入了他的眼里。
她的反应,令他疑惑,令他好奇,同时,也令他十分感兴趣。
看着她紧缩的双眼,颤栗的身子,及在他手中阵阵抖动的手腕,凤熙年眼里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狐疑,随即,转眼即逝,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笑意:“你总算是醒了?”
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淡淡笑着道:“仆人看到你昏倒在了路边,便将你带了回来,大夫说你磕到了脑袋,不过并无大碍,休整几日便能痊愈。”
凤熙年盯着沈媚儿的脸,一字一句娓娓道来。
似乎是在解她的惑,一字一句,竟说的极为缓慢,也极为仔细。
他的脸上带笑,神情温和,看上去性情极为和善,又加上他俊美无双,细致周到,轻易便能让人沦陷其中,心生好感爱慕。
前世,沈媚儿便是迷失在了这样的假象中。
如今,对方笑得越发和善,沈媚儿眼中的恐惧便越发深重几分。
看着她眼中的惊悚害怕,凤熙年眼中的笑意越发深了。
“你似乎```有些怕我?”
他边捏着她的手腕,边勾着唇角,缓缓问着。
第179章 好坏人?
对方这一问, 仿佛带着些漫不经心,却又仿佛别有深意。
他依然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沈媚儿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指腹间的滑腻感, 像是毒性最强的毒蛇,那种滑腻黏稠感,令人极度的不适与恐慌。
沈媚儿浑身冰冷,脸色苍白如纸。
绝望与恐惧一点一点汇聚心头, 直至将她整个人牢牢笼罩。
呜呜, 打铁的, 你在哪里?
恐惧到了极致, 沈媚儿浑身僵硬, 脑海一片空白,她满头满脑, 只有打铁的三个字。
或许是重活一世, 过于依赖打铁匠, 前世,她靠着对生命的渴求与欲望, 活活坚守了大半年之久,生生熬着,过了大半年人不人, 鬼不鬼的日子,是源自内心深处,仅存的那么一丝对生命的求生欲,而如今, 重活一生,她有了依靠,有了靠山石, 竟片刻也熬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