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帕子可是姑娘的?”
沈媚儿双脚钉在地上,如何都动弹不得,大太阳低下,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一点发白发青。
这时,只见白衣男子缓缓走到门口,走到薛长盛身旁停了下来,与他并肩而行,立在铺子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随即,微微勾唇,从袖笼里摸出了一块白色的帕子。
“这是上回在安福寺捡到的。”
声音温温润润,像美玉的撞击声,又像是沉酒的醇厚声。
原来,方才那句话,是从他嘴里询问出声的。
只是,方才人在铺子里头,又微微压低了声音,以至于沈媚儿没有第一时间听出来。
而今,对方话一落,只漫不经心的举起折扇将长长的白色袖子往里一拢,袖笼里修长的手腕探了出来,里头静静的躺着一块白色帕子,叠成整整齐齐的四方豆腐块,豆腐块的正中央绣着一朵别致的玉兰花,赫然便是几月前沈媚儿丢失的一块贴身帕子。
凤熙年似笑非笑的看着街上的女孩儿,他的目光在她绝美的小脸上一一划过。
手就那么一直举着,似乎颇有耐心。
这是一种胜券在握的姿态,亦是一副狩猎的架势。
远处,打铁铺子旁的薛平山一边摸着马屁股给它顺毛,一边抬着目光远远的追随着妻子的身影看着。
只是,媚儿已跑出去百步之远了,这会儿正值饭点,街上百姓来回穿行,人来人往时常遮住了她的身影,只依稀见她杵在大街中央,一动不动的,正朝着````正朝着鹦鹉铺子里头直直看着?
那鹦鹉馆里全是鸟类飞禽小动物,西街的小孩都爱往那跑,她曾说过想养猫,想养狗,想养小兔子,如今,又瞧着那些小鸟呢?
日后,他们院子怕是比山上还热闹了。
薛平山没有留意到媚儿的异样,他的角度亦是瞧不到铺子里的光景。
大太阳低下,沈媚儿只觉得被冰封在了原地似的。
她心脏狂跳,大脑缺气,她觉得浑身的血全部都在倒流,可她也知道,打铁的就在不远处百步的地方等着她,守着她。
不会有事的,有他在,绝对不会有事。
沈媚儿生生掐着自己的大腿,一下一下生生将自己的理智掐了回来。
上一世已经过去了,那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她与恶魔互不相识,她是安全的,她不该露怯的,要知道,对方何其敏锐。
这辈子,她绝对不会再接近恶魔,也绝对不会再踏入地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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