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平山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阵,复又转身倒了一杯送了过来。
腹中已半饱,饮不下去了。
她依然撑着脑袋侧躺着,吃一半,撒一半。
吃吃玩玩的,进入肚子里的,没几分。
好不容易将一杯饮完了,沈媚儿复又将杯子一递,微微挑眉道:“还要。”
说这话时,沈媚儿脸上带着故意的坏笑。
谁叫他方才在梦里欺负她。
哼,哪怕是在梦里,也不成。
她要报复回来。
唇边的水滴从嘴角到下巴,再从颈部一路流淌,直至淹没进了领口。
她是懒懒散散的,没个正形。
却不知,自己这姿势,这模样,这神色,落入旁人眼中,究竟有多勾人。
薛平山目光定定的将人看了一眼,明知她是故意刁难,明知她是恶劣好玩,他却无可奈何,眉眼轻轻抬了一下后,依然耐着性子将杯子接过——
却不想,她紧紧握着杯子,就是不撒手。
薛平山终于微微抿起了嘴,终于再次朝着对方看了去,却见软榻上的人忽而将脑袋一低,将脸埋在手心里闷笑了一声,片刻后,将脸转了过来,看着他闷笑道:“傻子。”
话音一落,沈媚儿忽而抬着脚去踢他的手,顿了顿,脚丫子忽而沿着他结实粗壮的胳膊一下一下点着来到了他的肩头,落到了他的胸口。
他浑身冒着汗,身上仿佛被大雨淋过般,滑腻腻的。
又因长时间受大火烘烤,身上沾了草屑木灰,混合着汗水融化在一起,显得脏兮兮,又油腻腻的。
若是往日里,沈媚儿一准嫌弃死了。
可这会儿,纯粹好玩似的,又或者,是因着人的偏见变了,以前嫌弃的粗鄙,如今落入她的眼中,竟也觉得雄浑和气魄无比。
打铁匠身躯雄壮,浑身肌肉鼓胀,那浑身的肌肉硬,邦邦的,像是铁板一块。
人的身体怎么可以这般坚硬,又不是骨头,是肉啊。
她身上的肉是软乎乎的。
他身上的肉却是硬,邦邦的。
沈媚儿用脚丫子轻轻踩着,咯得脚丫子疼。
她脚刚触碰上去,便沾了一脚地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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