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其实他压根就是故意的。
她生一回气,他名义上是为了哄她,可实际上就是要可劲儿地折腾她,她发一次火,他花个一百两,她发一次活,他便再花个一百两,长此以往,这火,哪个还能发得起啊!
他是不是故意用这招,逼迫她,不能让她随意生气耍横啊。
哼,心机男,诡计多端地臭男人。
她真真是小瞧他了。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心计多端,阴险狡诈之人!
沈媚儿是气得浑身火气没处发,她若再不消停,他是不是又得在外头四处赊账了。
还赊账,呵,真真好样的。
真真是丢死人了。
明儿个一早,她一定要冲回娘家,她一定要回去向爹娘告状,这一回,大手大脚,胡乱花钱败家之人可不是她了。
哼,他若再这般造次下去,这日子真真是过不下去了。
沈媚儿一时掰着手指头,窝在炕上,数着自己的小金库里还有多少私房钱,越数,越气急,再抬起手来看到自己手腕上这个玉镯子时,便觉得已不如昨儿个那般惊艳了。
这镯子可是个易碎物,不像金镯子,怎么磕都磕不坏。
起先,沈媚儿猜测这镯子怕是值个十两八两地,一想到它竟然要六十两,便犹豫着,要不要将它给取下来,省得磕碰坏了。
正犹豫间,不想此时,外头忽而传来一阵急促紧张声,只高声道着:“薛老爷,不打紧罢,糟糕,流了好多血了。”
沈媚儿听了,愣了一下,还没有缓过神来之际,这时,外头伙计焦急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这回,是凑到了门外,急急喊道:“薛夫人,薛老爷受伤了,钉子扎到脚了,流了好些血了,您```您要不要出来瞧瞧。”
沈媚儿听了顿时噌地一下从炕上跳了下来,炕上的那些宝贝银钱都来不及收拾,只匆匆掀开被子盖住了,穿好鞋袜后,便一把冲到门口将门打开,往院子里头匆匆环视了一圈,只急急问道:“人呢,怎地如此不当心,打不打紧?”
或许是没料到里头的人会这么快开门,又或许是开门后,被屋子里的人儿给惊艳到了。
只见伙计盯着沈媚儿神色呆愣,久久缓不过神来,沈媚儿话音一落,还呆呆地看着她,沈媚儿一个眼神扫了过去,那人一惊,这才立马缓过神来,忙悻悻道:“就```就在后头,您```您请跟我来。”
伙计领着沈媚儿一路来到了后院。
远远的,只见后院的空地上摆放了许多板材木材,打铁匠背对着他们这个方向坐在了木材堆里,单脚撑在了木材上,鲜红色的血将黄色的木材染红了一大片。
沈媚儿惊得捂住了嘴。
双脚止不住有些发软。
良久,她忍着发慌,一步一步朝着那道身影走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