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媚儿却咬紧了牙,没有动。
薛平山看了她一眼,只将毛巾用水侵湿了,又一把拧干,随即,弯腰将她的手拉起。
沈媚儿将脸偏到了一旁,梗着脖子想将手扯回来,却如何都扯不动。
薛平山拿着毛巾,将她的手细细致致的擦拭干净了,末了,又将另外一只手擦拭干净了,然后,走到她的跟前,将她的脸掰了过去,拿着毛巾一角,蘸了些水,轻轻的凑到她的脸上,一下一下,缓缓擦拭着。
他的动作似有些生疏,小心翼翼地,难得轻柔,生怕弄疼了她似的。
眼睛,鼻子,脸,没有错过任何一个地方,难得细致。
又像是个包容的长者,或者老父亲似的,边训斥边伺候着幼稚又任性的女儿。
只是,前脚刚擦拭完了,后脚,只见两行清泪便又立马滚落了出来。
沈媚儿梗着脖子,瘪着小嘴,面上屈服,心里却仿佛梗着一团火气。
他要么听她的话,认她打骂,不准还手,要么就凶她打她骂她,露出他的真面目便是,作甚装成如今这副虚伪模样,前脚刚凶完她,后脚便假模假样的照顾她,这不是打一个巴掌,给一颗枣么。
她沈媚儿不吃这一套。
他越是这样,沈媚儿心里越是滋滋冒火。
薛平山微微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替她擦拭干净后,便端着盆走了出去,将水泼了后,又端着托盘,将煟在灶台上的晚餐端了进来。
还是温热的,他特意用小火一直在温着。
将饭菜一一摆放整齐后,薛平山往沈媚儿旁边坐了下来,看了她一眼,边端起一个碗,往里舀着汤,边冷不丁的缓缓开口道:“我未曾与那妇人说过话。”
话音一落,薛平山将盛满鸡汤的碗往沈媚儿跟前的桌面上轻轻一放,又拿起一个碗,往里装了饭,边添菜边继续淡淡道:“我与那人并不相识。”
说都这里,语气一停,看了身旁的人儿一眼,又道:“那日猛虎下山,我亲眼见到她将你推倒,令你险些落入虎口,我知她不似个好人。”
薛平山徐徐说着,话音一落,将添满饭菜的碗再次朝着沈媚儿跟前一递,随即双目落在了她嗖地一下止住了呜咽的小脸上,淡淡道:“吃吧。”
沈媚儿喉咙里又是打着嗝,鼻子里又是咕咕咕的堵着气儿,肚子里又是呱呱呱的直叫嚷着,她浑身难受得紧。
看到香喷喷的饭菜上了桌,她肚子叫嚷得越发厉害了,却依然将脸朝着另外一边偏着,将下巴高高抬着,将自己的听觉味觉视觉全都关闭了,就是不作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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