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太饿了,末了,只能精疲力竭的撑着双臂,从凌乱不堪的大炕上爬了起来。
起来后,见门窗紧闭,屋子外头静悄悄的,沈媚儿只用力的咬紧了牙关,挣扎着从炕上爬了下来。
脚下是大红色的喜被,和软枕,沈媚儿咬着牙,直接穿着鞋从被子上一步一步跨过,捶在身侧的两只手渐渐发痒,恨不得将梳妆台,桌面上的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全部砸了个稀巴烂。
这是前世她干的无比顺手的事情。
重生以来,人规矩了,不想,受到的委屈也多了起来。
果然,人善被人欺么?
前世,只有她欺负打铁的份,如何轮得到他来欺负她。
沈媚儿胸前剧烈起伏着,差一点就要发疯发狂了,却在用力的攥紧拳头之际,忽而察觉到手中的一丝疼痛,一丝怪异之处。
沈媚儿缓缓将左手举了起来,这才发现了怪异之处的原因——
手上不知何时被裹住了一层白色的纱布。
沈媚儿盯着手上紧紧包裹的纱布,整个人一时愣在了原地。
手是进屋那会儿,与打铁的在推拉过程中不慎歪了下身子,手心撑在了地上的石子上,蹭破了一层皮。
疼得厉害。
可当时情绪上头,压根没来得急包扎。
怎么这会儿```却被包扎上了?
是打铁的替她包的?
他如何进来的?
沈媚儿看了眼门窗,门窗依然关得严严实实的,莫不是```莫不是她自己哭得的迷迷糊糊包扎的?
沈媚儿一时微微皱起了眉头。
只是,纱布整整齐齐的绕着她的手心绕了几个圈,没有打结,没有歪斜,多余的布料被一丝不苟的塞进了纱布里,这般严丝合缝,整整齐齐的包扎手法,专业得就跟受过训似的,不是沈媚儿能够包扎得出来的。
所以,当真是那老男人,那混账东西给她包扎好的?
哼,趁她熟睡了,偷偷摸摸摸进来的么?算个什么英雄好汉,只有贼人才会偷偷摸摸,畏畏缩缩。
沈媚儿是半点都不感激。
若非是他,她能受伤?她能哭成那样,气成那样?
哼,她沈媚儿是有骨气的,她绝对不会原谅他的,莫要以为偷偷摸摸替她包扎好了伤口,她就会惦念他的好。
沈媚儿恨恨的想着,想到半道上,目光落到了远处的圆桌上,忽而又是一定。
屋子里门窗合上了,视线有些暗,以至于醒来后,并没有看清楚屋子里的景致,这会儿冷不丁的环视了一圈,这才发现桌子上竟摆满了东西。
隔得远,尚且瞅不清楚,待她一步步缓缓挪过去后才发现,桌子上满满当当摆放的全是吃的,且全部都是她爱吃的。
榛子鸡,榛子酥,点心,果脯,就连一旁的茶都泡好了,调了蜜浆,撒了几株忍冬花,白色的花瓣在水中绽放开来,混合着蜜浆汁,散发出淡淡的清甜味。
忍冬花是春天的时候媚儿同小元氏一道采摘的,这几日夏日炎热,便用来冲泡吃,她的这个习惯就在老家有,以及在这个新宅里有,就连豆芽都不曾瞧见过,沈媚儿极爱面子,觉得乡下的这些玩意儿显土气显穷酸,从来不肯将乡下的玩意儿往镇上带,可实则自己是爱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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