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妈妈的语气有些恍惚,片刻后,缓过神来,只立马笑着道:“妈妈跟你说这些陈年往事,虽说跟今日这桩喜事干系不大,却也并非毫无关系,妈妈作为过来人深知这女子嫁人的重要性,这女子嫁人可绝非仅仅嫁给眼前这个男人,在如今这乱世中,嫁人更是要嫁给一个安生之所,嫁给一个能保命,能够保全自己,保全全家的人,我想,这一点,小娘子你舅家应当最是感同身受的,要知道,这世道一乱起来,受到影响最大的便是这些个做买卖的,听说当年镇上动乱时,元家亦是损失不小了,其实钱财上的损失压根算不得什么,要知道,那几年可不知夺了多少人的命呐,妈妈我呀,当年便是所嫁非人,嫁给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没人守着护着,这不,只能靠着这张嘴做起了这门行当,但凡家里头的人出息几分,何至于让我舍了这张老脸日日出来抛头露面。”
说到这里,宋妈吗语气一变,便适时将话题扯到了正道上,只指着一旁那个高大的身影,一字一句难得一脸正色道:“这小薛家啊,虽门庭不显,算不得多么殷实的人家,可人家到底是有门手艺在手的,养活自己及一家子人自是不在话下的,再者,小薛家年长你几岁,可正是年纪大,才懂得照顾人,且他上无高堂,下无子嗣,中间连个乱七八糟的亲戚都没有,一旦嫁了过去,便是直接可以当家做主的,小娘子你听着许是觉得稀疏平常,可只有被长辈们刁难过的方知这般日子的逍遥快活处。”
说到这里,宋妈妈顿了顿,又继续道:“何况这小薛啊,生得这般孔武有力,仪表堂堂,嫁过人的方知花拳绣腿的无用之处,嫁了人才知这男人勇猛威武的妙处。”
宋妈妈夸着夸着,一时兴奋,不由有些将话说过了头。
说到这里,陡然只见整个屋子里静悄悄的,屋子里众人神色各异。
只见两位夫人太太对视了一眼,纷纷捧着茶低下了头,而对面沈家老爷则微微蹙眉,随即,握拳低低咳了一声,至于为首的元老爷更是当即黑了脸,只将眉头皱成了块抹布似的,两眼就跟两柄刀子似的,直直朝着宋妈妈扫了来。
就连一旁那个今日这事的托付人,都抿着嘴,朝着她这个方向看了过去。
随即,顿了顿,又缓缓抬着眼,朝着对面看了去。
原本正在发呆的沈媚儿听到宋妈妈这话后,悄然缓过神来,随即神色微微愣了一愣。
宋妈妈这话是何意,倘若她前世未曾婚嫁,定然是不知的,可是,可是她前世必然是嫁过人的,又如何不知其意。
只是,勇猛威武的妙处?
哪来的妙处,有的只是可恐吓人,狰狞痛苦罢了。
因夫妻间的私密之事,前世沈媚儿羞于开口,她鲜少同外人议论过,倒是小元氏曾悄悄将她拉到卧房里,窥探过一二,沈媚儿曾言辞犀利,言语恶劣的诉过一回苦,却不知小元氏是听不懂还是如何,竟神色古怪,左右言他,竟丝毫未曾将她的诉苦当作一回事,每每只拉着她的手心疼一番:可怜我儿了。
最多多说一句:这女婿也忒不知轻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