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没想到洪家居然也会做这种事儿,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瞧瞧他们怎么说吧。”
大邺律法言明,不可私自打杀仆役,倘若奴婢真的犯了大错,也需主家呈报官府,获准后才可谒杀。女尸思云并未犯错,却被无故做成人蜡,真追究起来,洪家免不了要担上罪责。
家丁一瞧见这种阵仗,慌不迭的跑进去通风报信了。洪老夫人因着时常念佛,清晨起得早些,陡然听闻仆役来报,说公孙琢玉要来捉她归案,手中的念珠都扯断了,噼里啪啦散了一地。
洪老夫人死死盯着前来通报的仆役:“你说什么?”
仆役噗通跪地,头都不敢抬:“回老夫人,京兆尹带着大班衙役堵在了府门外,说……说您将思云做成了人蜡,枉害人命,要您过堂审讯。”
“笑话!”
洪老夫人重重拍桌,气得面色煞白:“区区一个奴婢,死了便死了,他竟真的敢查上门来,这是不把我洪家放在眼里,速去请老爷回来!”
仆役欲哭无泪:“老夫人,老爷办差不力,今早就被陛下传召入宫了,现在还没出来呢。”
洪老夫人闻言眼中精光乍现,拄着拐杖从座位上起身,冷笑连连,面容苍老,却不见半分慈祥:“公孙琢玉分明是故意挑这个时候过来的,也罢,我出去瞧瞧,看他要耍些什么花招。”
公孙琢玉在门外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见洪老夫人在仆役的簇拥下走了过来,他笑了笑,先礼后兵:“见过老夫人,清早叨扰您了,还望勿怪。”
周围的百姓瞧见这阵仗,在四周越围越多,形成了一个真空圈,大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
洪老夫人腿脚不便,丫鬟搬了把雕花木椅摆在门口,搀扶着她坐下。两边对峙,太阳高悬,一时竟是将这大街当做了公堂。
洪老夫人皮笑肉不笑:“原来是公孙大人,老身不过妇道人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自然不敢怪罪。”
她此言一出,分明是说公孙琢玉欺负老弱妇孺。
公孙琢玉全当听不懂,挥手命人将思云的尸体抬上来,亲自掀开了盖尸的白布。伴随着他的动作,一具狰狞骇人的尸体赫然现于人前,将众人吓了大跳,人群肉眼可见的飞速退开了几米远。
思云的尸体一直在冰窖中存放着,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气。她双腿不自然的弯曲着,脸上布满尸斑,嘴巴大张,那裂到耳后的伤痕堪称触目惊心。在烈阳的照射下,静静散发着腐朽的味道。洪老夫人不知是不是被吓到了,面色有些难看。
公孙琢玉对着四方作揖,而后指着思云道:“诸位请看,此女子名叫思云,乃是洪府的一名绣娘,刚好双十年华,谁料却被人残忍杀害,做成了人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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