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无言声音嘶哑:“公孙大人难道觉得我们逃不过此劫?”
公孙琢玉心想这话就太拉仇恨了:“非也非也,在下只是替二位先生感到担忧。”
他说完,悄悄看了杜陵春一眼。然后一点点的,一点点的,从对方手中抽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纸,与自己从刑部带来的那张进行比对。看了片刻发现纸质相同,裁边相同,字体相同,墨迹新旧程度相同,应该是从同一本书上撕下来的。”
也就是说,这诗确实是凶手送来的。
公孙琢玉若有所思,电光火石间好像窥见了什么苗头,然而还未想出名堂来,就听杜陵春忽然道:“尔等在此静候消息,公孙琢玉随我进宫,面见圣上。”
公孙琢玉惊了:“啊?!”
公孙琢玉上辈子这辈子加起来可能都没进过几次皇宫,没想到好不容易进去,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司公府的马车深夜一路疾驰入宫,最后停在了崇武门前,值守的禁军统领见状上前,拦下了马车:“车上何人?!”
杜陵春撩开帘子,眸色阴沉:“速速放行。”
禁军统领见状一愣,连忙收回手:“原来是杜司公。”
语罢连忙示意手下人放行,同时低声飞快说了一句话:“严相半个时辰前带着唐飞霜入宫了,正与陛下在无极殿议事。”
杜陵春闻言若有所思,冷笑着重重放下了帘子,心中暗道严复老奸巨猾。这个时辰带着唐飞霜入宫,无非便是想占尽先机罢了。
他思及此处,不由得抬眼看向对面。公孙琢玉正坐在位置上研究那两张纸,翻来覆去,也不知看出了什么名堂,全神贯注的不得了。
“公孙琢玉。”杜陵春忽然出声。
“嗯?”后者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司公有何吩咐?”
杜陵春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叫他一声,偏头移开视线:“无事。”
宫墙巍峨宏伟,一条长长的甬道直通前方,让人望不到尽头。夕阳在天边一角烧红染作暮紫霞金,血一般浓烈。宫脊上立着狻猊兽,昂首正对东方,在天幕下只剩一抹黑色剪影。
车轱辘在青石板上轻轻滚动,来往宫女太监见状皆退避两旁,等马车经过了,复才恢复行走。
杜陵春阖目,支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最卑微的一段日子是在这里度过的,最风光无限的日子也是在这里度过的。一步一步,与姐姐爬上了那登天梯。心底却总是说不上快活。
他们已经走的很高,但还不够高……
杜陵春缓缓睁开眼,却发现公孙琢玉不知何时坐在了自己身旁,手里拿着两张纸,在灯烛照映下透着朦胧的光晕,看得入神。
杜陵春无意识坐直身形,指尖缓缓抚平袖袍褶皱,斜睨着公孙琢玉:“你坐过来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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