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琢玉道:“略有耳闻,朝中无故死了三名要员,陛下想让我等查清真相。”
杜陵春却道:“这只是其一。”
他说这话时,语气带了些咬牙切齿,缓缓摩挲着指尖:“京兆尹无故被杀,他的位置便空悬了起来。我本想奏明圣上,将你从江州调来顶替他的位置,可谁曾想严复那个老狐狸横插一脚,说你资历尚浅,还需历练,直接驳了回去。”
啊?
公孙琢玉心想自己也太惨了吧,到嘴的肥肉还没吃就飞了?严复忒不是东西!
杜陵春仿佛看出他的想法,出声道:“你也不必忧虑,暂且先留在京城,协助查案,我迟早会将你推上去。”
公孙琢玉虽然破了那么两件案子,但那都是平头老百姓。这宗案件却牵扯到朝廷官员,背后必不简单,他也不敢打包票一定能查出来,下意识看了眼杜陵春:“那若是下官查不出来……”
杜陵春抬眼:“查不出来便查不出来,本司公还能吃了你不成?”
这话又说的没有道理起来。他既然想拉拢公孙琢玉,自然是看中其才能,如果连案子都查不出来,对方就成了无用棋子,自不必再费心培养。
但杜陵春全然没发现,他想让公孙琢玉平步青云的念头,已然大过想让对方给自己带来臂助的念头。
公孙琢玉笑了笑:“下官必不让司公失望。”
杜陵春推举自己,严复推举唐飞霜。倘若到时候公孙琢玉查不出真相,岂不连带着杜陵春也跟着丢脸,在严复面前抬不起头来。
公孙琢玉思及此处,不由得问道:“那死的三人可有详细卷宗?”
杜陵春早知他会如此问,将手边一摞纸递给了他:“这是刑部的卷宗,你自己且瞧着,待那唐飞霜入京之后,你们便要一同面见圣上,共查此案。”
第一个死的人乃是凉州刺史董千里。他回京述职途中在客栈落脚,谁料翌日清早便被发现惨死于床上,面皮被人完整的剥了下来,整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旁边的桌案上有凶手留下的一张纸,据打扫的丫鬟说,是董千里死前一夜,不知被谁送来的。
那纸上写着一首诗,乃是高适的《别董大》: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公孙琢玉看到此处,觉得有点意思,将卷宗继续往后翻了翻。
第二个死的人乃是户部侍郎郭寒。他夜间去青楼召妓之时,被凶手暗杀在花魁的香闺里,整个人从腰那里断做了两截,肠子流了一地。
他同样在死前一天,莫名其妙收到了凶手留下的一张纸,纸上的诗乃是秦观的《千秋岁.水边沙外》上半阙: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花影乱,莺声碎。飘零疏酒盏,离别宽衣带。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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