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清晰了一些。
靳珩有些想笑,没由来的那种,也许他觉得这三个字相当讥讽且无力,从座位上起身,颀长的身形极具压迫性,听不出情绪的道:“我知道了。”
既不说原谅,也不说不原谅。
假使一个人捅了他一刀,那么最好求得原谅的办法就是他自己也捅自己一刀,而不是在这里说这些无谓的话。
庞一凡面色青白,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怪异起来,他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靳珩,大概是想放些狠话,但不知想起什么,又什么都没做,径直冲出了教室门。
班上的其他人在看热闹,却又不敢议论什么,直到老师进教室上课的时候,才重新恢复了正常气氛。
中午老师拖了堂,闻炎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靳珩才从学校出来,他穿过那些拥挤的摊贩,衣服有些乱,头发也有些乱,像是跑过来的:“我来晚了。”
闻炎踢开脚边的烟头:“还行,没等多久。”
他总是不肯好好的穿校服,要么搭在肩上,要么系在腰上,黑色的运动t恤衬得他有些冷酷,懒散却透着锋芒,导致没人敢上前搭话,否则还是有不少女生愿意主动加好友的。
闻炎中午带靳珩吃了顿饭,中午送他回学校的时候,不知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拿了一小叠钱出来,数了数,不偏不倚刚好五张,递给靳珩:“拿着。”
靳珩接过来,看了眼,不明所以:“给我钱干什么?”
闻炎不喜欢解释那么多,但第一次做这种事,到底会感觉别扭,他用打火机熟练的点了根烟,叼在嘴里,掀了掀眼皮:“钱能干什么,不用来花还能用来吃?”
烟雾有些呛人。
靳珩反问:“给我花?”
闻炎嗯了一声:“想买什么自己买。”
学杂费四百就够了,他凑整给了个五百。随便靳珩怎么花吧。
这种事上辈子也有过,毫不夸张的说,靳珩高三乃至上大学的学费钱,大部分都是闻炎存在他那儿的,对方既是保护伞,也是提款机,最后利用完毕,又进了监狱。
系统当初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错,靳珩又渣又软,区别在于,他既是受害者,也是施恶者。
靳珩嗯了一声,然后把钱放进口袋,目光寸寸略过闻炎桀骜的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片刻后才道:“以后还你。”
虽然不见得能还清,上辈子的一笔烂账犹欠到今日,只希望不是账上添账,越欠越多。
闻炎自然不可能让他还,在缭绕烟雾中低声道:“好好上课,以后工作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