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会给的,他似乎十分笃定。
盛川说完,攥住沈郁的手腕,然后将他一把拉进了怀里,在对方跌过来的瞬间,盛川似乎能隔着一层血肉皮囊,看见他身躯里正在跳动着的、鲜血淋漓的一颗心脏。
上面有很多道伤,沈老爷子留了一道,沈润也留了一道,最深的那道,是盛川留的。
盛川扣住沈郁的手,不让他乱动,从身后贴着他的耳畔,低声说了一句话:“但是我现在不想要了。”
他忽然不想要了。
沈郁闻言身躯一顿,没有回头,声音忽然轻了下来,眯了眯眼:“那你想要什么?”
盛川没说话,他定定看着沈郁的侧脸,指尖在他墨色的发间缓缓穿梭,寸寸描摹着他的骨骼眉眼:“等你病好了,我再告诉你。”
他有病,不止一个人这么告诉过沈郁,他指尖微抖,攥住了口袋里一直放着的镇定药物,力道大得险些将药片碾碎,呼吸陡然开始急促起来,眼神也有了片刻暗沉。
盛川无声观察着他的情绪变化,等发现不对的时候,攥住了沈郁微颤的肩膀,他气息温润,在深秋微凉的季节也令人如沐春风,缓缓平复着沈郁的不安燥郁:“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在哪里生活?”
沈郁没说话,面色苍白,但身上的抽痛来得没有以前那么强烈了,他眼见着盛川打开电脑,退出界面,切换到成一张地图,在上面最偏远最贫瘠的地方画了一个红圈:“我家在这里。”
盛川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很想和他说说自己小时候的事,声音幽远,像一把锁翻开了记忆的匣子:“那个地方很穷,一年四季,风沙连天,夏天的时候到处都是蚊虫,冬天的时候又冷得让人受不了,我那个时候如果上学,天不亮就得从床上爬起来,然后走两个小时的山路去学校……”
盛川从来没和别人说过这些,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意去回想那一段记忆,太苦了,也太累了,他曾将那里视作泥潭,拼了命的想抽身爬出去。
“后来我从家里跑出来,刚到大城市的时候,谁也不认识,就在工厂帮人卸货,一个月两千块钱,包吃包住,说实话,心里挺不甘心的,后来……”
贫穷是一切原罪。
盛川说到此处,垂眸看向沈郁,却见对方一直静静的听着,笑了笑,才继续道:“后来就遇见了沈润,然后是你……”
他说完,眯了眯眼,似乎想起了自己刚开始见到沈郁的时候,指尖隔着衣衫,无意识轻轻划了一个圈,是一个小太阳的形状,张扬而又夺目。
盛川道:“我以前也有病,但是后来发现,躲着没有用,不承认也没有用,不如早点治好,免得后半辈子也不开心。”
他说完,勾住沈郁的尾指,轻轻拉了拉,认真道:“我以后不骗你了。”
沈郁闻言斜眼看向他,一双眼黑白分明,极具攻击性:“你说不骗就不骗,我凭什么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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