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逾一来就是正连级干部,再加上咱家又是搭棚又是盖屋的,谁不打听两句。”李蔓说罢,起身洗了下手,接过猪耳切了三根细丝,尝了根,另两根分别喂给赵金凤、李长河道,“挺好吃的,阿爷,中午你跟宋逾喝一杯?”
李长河刚要答应,就见老伴瞪了他和孙女一眼,警告道:“家里的桑葚酒、米酒,随你们爷俩喝,小逾下午还要上班,你们可不能撺掇他跟着一起胡闹。”
李蔓冲赵金凤做了个鬼脸,嘻笑道:“知道啦!”
收起猪耳、大肠,李蔓继续擀面皮,李长河洗洗手,帮忙包包子。
赵金凤点了点老伴给的钱,482元:“都在这儿了?”
“没,罗连长家差了48.5元,许营长家差了32元。”
李蔓过来这么久没出去窜过门,也很少打听别家什么事,闻言诧异道:“许营长一个月,一百四五,罗连长也有一百一二,手头咋会这么紧?”
“这年头家里出来一个人才不容易,要么早期倾了全家之力供养,要么就是小小年纪就出门打拼,”赵金凤把钱揣兜里,洗了洗手,开始炒豆腐馅道,“不管哪一种,久不在家,无法奉养父母照顾弟妹,心里能没一点亏欠。那养老钱还不得给足点,弟妹有个什么,不得搭把手。再加上妻子没有工作,几个孩子又是正长身体的时候,吃穿用度又是老大一笔,一年年一月月哪还存下什么钱。”
李蔓咋舌:“大米0.185元/斤,苞谷面0.095元/斤,鸡蛋0.55元10个……一百多块钱,那是好大一笔。一个七口之家,一个月有四五十就过得很富裕了,养老一月最多给20元吧,这才多少啊,怎么会月月不剩?”
“傻丫头!”赵金凤忍不住笑道,“老家漏雨漏风的房子不要翻盖?弟妹结婚,聘礼、嫁妆能不出点;牺牲战友的家属,因伤退伍的战友,不要照顾;战友间的随礼,这不又是一笔。生活啊,没你想的这么简单。”
李蔓:“……”
赵金凤笑了笑,转头问老伴:“买农具得多少钱?”
他们过来,带了自家买的条锄、铁锨、钉耙、镰刀、扫帚等物。
可这要种地,犁、耙、脱壳用的风车,还有犁地套马用的枷档、马打脚等配套工具,不都得备齐。
李长河默了默:“算上架子车的车轮和粮种,怎么也得百十块。”
赵金凤吸了口气,有点不舍:“后勤不是什么农具都有吗?要不,咱先借来用用?”
“咱要是种一茬,借也就借了,可总不能年年借吧?”
那肯定不行,庄稼收种就那么几天,自家借来了,后勤怎么办,少了套农具,收种上就要晚个几天。
想通了,赵金凤也就松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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