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可怕的感觉来得又快又勐,完全不受封启自己的控制,而封启也完全沉浸在这种阴暗暴戾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又哪里能分出神去留意那军帐内帐里是否躲进了别人呢?
在封启阴戾的视线中,那黑红白三人缓缓踱步出来,表情都显得有些微妙,这微妙中又夹杂着几分尴尬。
“我……我们……我们只是好奇……就是……我们真的没想到您是当今圣上……”红衣人磕磕巴巴地挤出几句话,就被穆予白捂住了嘴,穆予白赔笑道:“不不不,我们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真的!”
衡明世一手搂着封启的脖子,任由封启横抱着自己。
他笑眯眯道:“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穆予白:“是是是,我们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衡明世:“等等,我记得,今夜庆宴好像杀了几只羊。”
穆予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只能如实回道:“是。”
衡明世:“劳驾,帮他带几个烤羊鞭来。”
三人:“……”
封启:“……”
衡明世无视他们异样的表情,自顾自道:“毕竟,他今日消耗了太多体力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再撑一晚上,还是得先补一补的。”
于是,三人的视线,齐齐下移,看向了封启的……位置。
封启:“……”
封启虽然黑着脸没说话,但是那眼神明显是在对那三人说:滚!
于是三人果断地滚了。
衡明世逞了一时口舌之快,却没能高兴太久。
今夜边城的晚风异常勐烈,刮卷起地上的沙尘,疯狂地将那沙尘顶抛向空中。
不等沙尘完全落下,那强烈地风又再一次席卷而来,不断地将想要随惯性下坠的沙尘顶起,并且快速地打着转,让沙尘完全没有落下的机会,只能无助地攀附在风上,任凭风儿带着沙尘飞向高空,飞向黑夜的最深处。
狂风唿啸,沙尘滚滚,风沙在黑夜的最深处,缠绵交织,难解难分。
他们彻底融汇在漆黑的深夜里,在数不清次数的顶抛中,一起达到山的顶峰。
夜空中炸裂开一道刺目的白光,为这一次的风沙缠绵画上了短暂的休止符。
衡明世趴在垫了几层衣服的草堆上,感觉自己随时可以离开这个美丽的世界。
军营不是温柔乡,可供休息的军帐里,能用草堆铺上一层来垫着睡,已经是很不错的条件了,衡明世平时也不挑,只是这一次实在是动作太大,就算是多垫了几层衣服,还是把他的皮肤磨破了。
衡明世吵吵着肚子饿了,怎么也不肯再继续。
于是封启亲了亲他的额头,离开了一会儿。
等封启再回来时,是带着一股烧烤的焦香味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