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一切景语皆情语。
任由指间的烟慢慢燃尽。是身上的寒意拽回了他的思绪。
他垂下眼眸,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羊绒衫。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吹了下冷风。任由身上的烟味散干净,他才回病房。
走到病房外,听见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原来是季悄吟的同事来看她了。
他没打扰他们。坐在走廊里等。
约摸坐了十多分钟,病房里的人一窝蜂涌出来。
再进去,季悄吟就蒙上被子睡觉了。
他坐到床边,握了下她手,压低声音道:“等你出院我就回国,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走不了。”
季悄吟缩在被子里,没吱声,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怕一撤力,她又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
季悄吟在医院又住了三天。
这三天宋雁书一直留在医院寸步不离照顾她。
他想必是被季悄吟给气到了,脸色一直不好看,两人在一间病房待着,几乎零交流,气氛怪尴尬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出院。季悄吟觉得自己能解脱了。
上午出院,宋雁书将她送回了公寓。
两室一厅的小公寓,她和何君一人住一间。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屋子里收拾得非常温馨。
宋雁书一进门就注意到了客厅里的郁金香,插.在透明的高脚花瓶里,灰蓝色小花安静从容。
他已经好久没见过这花了,上次在宛丘机场和季悄吟闹成那样,过后他就吩咐常助理不能让郁金香出现在他眼前。他是真的下定决心放下季悄吟,从割舍掉她最喜欢的花开始。
可惜事与愿违,入心了就是入心了,哪里割舍得掉。一切不过都是自欺斯人。
他坐在沙发上,季悄吟给他倒了杯温水。
他低头呡口水,轻声开口:“我晚上的飞机。”
季悄吟点点头,“好,注意安全。”
然后相顾无言。
宋雁书问:“能借你家浴室洗个澡吗?身上不太舒服。”
在医院待了三天,条件有限,一直没洗澡,每天就用毛巾擦擦。虽然在冬天,也没出汗,但总感觉身上黏腻得很,不舒坦。
他不说季悄吟还没注意到,他一说她才发现他确实有些不修边幅。头发三天没洗,软趴趴的,有些油。下巴遍布一层青色胡渣。人瞧着特没精神。跟他过去精致养眼的模样简直相去甚远。
季悄吟起身,“我去给你拿条干净的浴巾。”
她进卧室翻出一条粉色浴巾。当初买来她过了下水,放进柜子一直没用,还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