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很安静,安静得很反常,可她睡不着,老说听见孩子在她耳边哭。
我起床看孩子,发现孩子已经没呼吸了,身体都冷了...
我吓坏了了,抱着孩子去医院,走到半路的时候我反应过来了,孩子已经不在了...后来我就把他埋了...希望他下辈子能投个好胎,不要遇到我这样的父亲...”
王岳的情绪似乎被感染了,年轻人的无奈他也见过不少:“孩子埋在哪里的?”
*
深夜,警灯闪烁。
郊区的绿化带被警察用警戒线围了起来,周围很安静,偶尔会经过几辆私家车。
于飞站在绿化带的一颗大树下,失魂落魄的伸手指,指着大树旁的位置:“就埋在这里的。”
痕检组的人小心翼翼翻开松动的土壤,发现了一具被薄被包裹的婴儿尸体......
失踪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却毫无生气。
于飞忽然情绪失控,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没人劝得住。
男人的哭声让在场的刑警为之动容,顾原站在人群的外围,看着跪在尸体旁的男人。
他心里忽然有点难过,这种难过的感觉堆积在胸口,不肯散去,他感觉男人此刻很无助,但时间无法倒退,失去孩子的父亲也无法弥补自己的遗憾。
他有点发自内心的同情男人。
顾原带着手套,提着那只散发着冰冷光泽的银白色勘察箱穿过了人群。
勘察箱被打开的那一刻,男人转头看着他,似乎还没有明白顾原要做什么。
顾原捕捉到了对方的神情:“作为法医,我必须检查孩子的死因,请你让一让。”
于飞没有多说什么,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从草地上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他的身体好像被抽空了,眼睛里也没有焦点。
带着橡胶手套的手指翻开包裹尸体被褥那一刻,顾原已经察觉到事情可能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现在是冬季,泥沙里的温度很低,婴儿的尸体是湿冷的,摸上去已经没有了弹性,顾原测了一下此时土壤的温度,只有2度。
也就是说,这里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冷藏窖。
婴儿的口唇以及颜面部呈现出青紫色,嘴微张,皮肤没有明显破损。
顾原掰开死婴的眼睑,用手电筒照了一下,眼睑下有明显的出血点,掰开死婴的嘴,下面的切牙已经开始长了。
一般来说,小孩6个月左右的时候会开始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