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解剖室里的人不多,痕检组拍照的严吉和肖泽站得比较近,墨临找了个凳子坐在离解剖台不远的位置旁观。
这种尸臭味的附着性很强,在尸体周围待一段时间后,衣服上就会带点那种味道,而且很久都散不去。
顾原皱着眉头,站在尸体旁准备一会儿解剖要用的器械。
在国外的时候,导师曾毫不吝啬的夸赞他的专业能力,尤其是面对尸体时的淡然。
即便是法医,在面对一些高度腐烂的尸体时,也会表现出紧张,有的人害怕闻到某种特定的气味,有的人触觉比较敏感,害怕触到滑唧唧的尸体,有的人情感比较丰富,甚至难以直视死者的眼睛......
但这些对顾原来说,似乎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因为他一直都是一个解剖尸体的工具人,没有感情,何谈恐惧?
此时解剖台上的蝇蛆在顾原眼里只是一堆会蠕动的优质蛋白,他认为这堆还没有分化完整的生命,要比人类的胎儿强大许多。
人类的胎儿还在母亲子宫里吸取养分的时候,这些蝇蛆就已经开始自己寻找食物了,从一龄到三龄,迅速生长,生命力顽强,它们把自己结成蛹,再次破壳而出的时候已经能够飞翔了,而出生的婴儿还要继续依靠母亲的哺乳才能存活。
但很不幸的是,解剖结束后,这些生命将和尸体一起火化,他只能允许他们再活一小会儿。
他比较好奇的是,凶手切开尸体的胸腹部后,都对尸体做了什么?
头颈部和四肢都没有发现明显的外伤,顾原沿着正中线切开尸体的颈部,刀口和凶手留下的刀口汇合,正好形成一个“一”字型切口。
手术刀划开粗糙黏腻的缝合线后,尸体内部的东西就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但令人惊讶的是,里面并没有看见死者的任何内脏,涌出来的东西里除了一堆白花花的蛆,剩下的全是黏腻腻的石块。
站在一旁观战的肖泽忽然骂了一声:“草,我说怎么这么重,原来肚子里全是石头!”
刚才抬尸体的时候,他累得够呛!
尸体的内脏全部被人摘除了,可以想象出凶手有多丧心病狂!
严吉按动相机的快门,记录下令人惊讶的一幕。
顾原的眉头动了一下,把石块全部装进物证袋中:“拿去分析一下,看看石块上有没有残留凶手的DNA。”
严吉很不解:“凶手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猜凶手可能想把尸体沉到河里,但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途中忽然改变了计划。”坐在一旁的墨临神色轻松的分析道:“根据近埋远抛的规律,凶手应该不是何家村的村民。”
肖泽点头表示同意,随即对严吉说:“这个石块得好好分析一下,看看是从哪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