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客听得沈青稚的话,一时无言。
她也曾羡慕过姑娘,自小老太太宠爱, 出生便是富贵家族的嫡女,但到了姑娘这般年岁,往往就变得身不由主了。
还不如她,跟了姑娘这般一个好主子,日后就算是一辈子不成婚,姑娘也会护着她一世。
这时候,昏黄的烛光下。
床尾拱出一小块黑团团的影子,而后呜咽着朝着沈青稚的方向,滚了过去。
“吃吃。”沈青稚弯着漂亮的眉眼,一把就把那毛茸茸,黑得像小煤球的小东西给抱了起来,“你怎么来了?”
‘吃里扒外’努力晃了晃小尾巴,复而小心翼翼用脑袋拱了拱沈青稚娇嫩的手掌心。
丫鬟书客怕小家伙身上不干净,自家姑娘又是个体弱了,她看着自家主子怀里,也不知偷偷从哪处弄来的小奶狗,劝道:“姑娘不如把他交给奴婢照料着?姑娘早些安睡?”
沈青稚摸着‘吃里扒外’毛茸茸软乎乎的圆脑袋:“如今可是什么时刻?”
书客瞧了瞧:“如今寅时才过,姑娘不如在睡会功夫,等会子再起身去老夫人处请安。”
“算了。”沈青稚摇头,“你扶着我起身换身衣裳,这会子睡下去,估计也睡不安心。”
沈青稚瞧着外头擦黑的天色,她音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若是没记错,今日是宰辅嫡女,赵家姑娘大喜的日子?”
书客点头:“是的,昨儿老夫人派人来通知过的,今日恐怕是得带了府上的夫人和姑娘,一同去宰辅府上贺喜,据说是赵家姑娘特意派人递的帖子。”
一个抢了别人婚事的女人,还有脸这般冠冕堂皇给她们府上送喜柬,恐怕也只有她主母那种被利益冲昏了头的才会上赶去被赵家嫡女打脸。
沈青稚捏着酸胀的眉心:“那等回去你让顾妈妈去万福堂告声假,就说我早间起身着了凉,赵家嫡女大喜我便不去了。”
“那奴婢扶姑娘睡下?”
沈青稚摇头:“我还是起身抄写几分经文,这般才心安。”
“姑娘怎么又想着抄经文?”书客瞧自家姑娘近日来,愈发心神不宁,她心头微顿,也不知想着什么,脸上神色踌躇,欲言又止。
沈青稚与书客,自小一同长大,对于这个身边最亲密的大丫鬟,她是自来相信的:“想说什么便说吧,如今倒是有什么,逼得你都不敢问我?”
书客小心翼翼看着沈青稚:“姑娘。”
“姑娘是、是不是喜欢丹阳大长公主嫡子,贺大人!”书客紧张到浑身发颤,闭着眼睛,鼓起了所有的勇气。
这话问完,书客浑身上下就如脱力般,软软的跌坐在床旁的脚踏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噗呲。”
本以为会被自家姑娘恼怒的书客,却听得耳畔边传来淡淡笑声。
沈青稚逗着怀里的小奶狗,看着书客笑盈盈道:“我还以为是怎般大的事儿,竟吓得你这般都白了面色?原来是因为贺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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