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岳回府不过小半月功夫,这些年来他一直都不在京中,加上与梅氏本就感情淡漠,下头的子女自然也未曾有多少关注。
刚刚沈方岳正抱着怀里的老来子逗着,前头刚说的话,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的。
此时老夫人徐氏一问,沈方岳才有些震惊的问道:“绾姐儿都定亲了么?定的可是何处人家?”
二夫人听得沈方岳这般问,还不待梅氏回答,她就赶紧抢答道:“绾姐儿自小定的,那可是魏王嫡子,嫁过去日后就算魏王府日后的当家祖母。”
沈方岳一愣,看着沈苓绾:“魏王嫡子啊,这事儿我好像有些印象,绾姐儿既然是这般好的婚事,你为何不愿?”
“父亲。”
沈青稚上前一步,不动声色挡在周氏身前,她看着沈方岳道:“父亲有所不知,大姐姐自小定亲的是魏王嫡次子,而不是魏王嫡子。但后头魏王嫡次子瞧中了宰辅嫡女赵欣婉,魏王便与祖母商量,把府中已死过三位嫡妻的嫡子塞给大姐姐!”
沈方岳惊呆了:“母亲,这可是真的?”
老夫人冷冷一笑:“什么真的假的,现在魏王嫡子都死了,不过是要去绾姐儿去府上享清福的,这坐享其成的事儿,也不知大姐儿是蠢,还是倔。”
“父亲。”沈苓绾此时面色苍白如纸,她红着眼眶,一提裙摆,突然决绝的跪于沈方岳身前。
沈方岳讪讪地说了句:“快起来,你这是作何?”
沈苓绾悲咽了声,狠狠的一头磕在身前的青砖上,额心磕得通红:“父亲,自我生母离世后,绾姐儿也未曾求过父亲什么。”
“如今绾姐儿只求父亲能怜惜怜惜绾姐儿,若祖母觉得我污了府中名声,绾姐儿可以出家修行,一辈子不再踏进上京城一步的!”
听着沈苓绾这般说,沈方岳眼中神色难得动容。
他看着主位上的老夫人,软了声音道:“母亲,绾姐儿这婚事,不如延后再议?我们淮阴侯府虽算不上,上京名门之首,但好歹也是百年的钟鼎之家,这抱着牌位成亲,除了那等失了贞洁或是破落户的人家,谁做的出这般丢人的事儿?”
老夫人徐氏也是个极要脸面的,听得自己嫡长子这般说,她除非把硬要把自己的脸面踩在地上,不然她哪里还能揪着这件事不放。
但是她心里却怎么也舍不得魏王府这块,能攀上关系的大肥肉!
老夫人越想越恼怒,她伸手往桌子上狠狠一拍:“你们这一个个的,如今都是有大主意的!恐怕都是盼着我早些死吧,死了便不会在府里头碍着你们的眼,我这把老骨头,怕是奈何不了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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