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得仿若是画中人的姑娘,却坐姿端着,坐在临窗书案上,抄写佛经。
“姑娘。”书客去里间,拿了个件月白绣花小披风小心披在沈青稚的肩头,“年末了,姑娘可千万仔细着身子骨,莫要着凉。”
沈青稚书写的手微顿,转身眸光却是落在床榻前一角,她抬手指了指那处。
书客顺着她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却见得床榻前,放了个小小的药箱,那分明是今日贺郎中手中提的药箱。
“拿过来给我瞧瞧。”沈青稚声音淡淡。
书客依言,把床榻前不经意落下的药箱抱了过来。
沈青稚看着眼前的药箱,她垂头思量。
许久后,一向不没什么好奇心的她,却忍不住抬手,打开了那小小的药箱。
药箱隔着两层。
第一层,放了一个带盖的鸳鸯莲瓣纹金玉碗,掀开碗盖,是一碗还是温热的药膳。
药箱第二层,是一个粉彩百花玉托盘,那不过两个巴掌大小的托盘里,却是满满当当放了十来颗荔枝。
荔枝本就难得,更何况这大冬日的新鲜荔枝,也不知他是从哪得来的。
沈青稚眼眸深处,不自觉挂了一抹极淡的笑,她伸手取了托盘,却发现托盘下头放了一封信。
信上内容寥寥数语:“想来姑娘是答应了。药膳温后饮用,荔枝甜口消苦。”
书客瞧着药箱里的东西,惊讶:“姑娘,这?”
“自然是吃了。”沈青稚伸手,纤纤玉手,腕白肌红,粉嫩的指尖,拈起一颗红褐色的荔枝。
圆润的指甲,挑破荔枝略显粗粝的外皮,她放在唇间,轻轻咬了口。
满嘴果香,是甜滋滋的味道,透过唇齿,渗进心里。
书客压下眼中惊色,她指了指桌上的汤药:“那这汤药,姑娘还喝吗?”
沈青稚清寡的眸色,随意扫了眼书案上放着的汤药:“既然是贺郎中开的汤药,自然是要喝的,让小厨房拿去热一热。”
翌日清晨,沈青稚早早的就起身。
昨日梅老太太来了青琼居,又给她做主把池青莲赶了出去,这事闹的侯府里鸡飞狗跳的,若沈青稚再借口称病,那就是要落人口舌的。
在丫鬟婆子伺候下,先去梅氏的院里请安,再去老夫人徐氏的万福堂。
她来到梅氏院子,却被贴身婆子以夫人在卧床养病的借口给拒了。
这本就是早就料到的结果,沈青稚压下心底的酸涩,不在意的笑了笑吩咐道:“那去万福堂吧。”
万福堂。
沈青稚打了帘子进去的时候,里头说话的笑声一顿,数道目光悄悄往她身上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