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说得是风轻云淡,丝毫不见端倪。
倒是一旁跟着伺候洗漱的贴身丫鬟书客,忍不住出声辩驳:“奴婢记得当年贺先生离去,姑娘可是悄悄哭过鼻子的,那位先生虽严厉,却也都是为了姑娘能静心养病。”
“也是。”沈青稚赞同,“若不是先生严厉,我可写不出如今这一手好字。”
那人,也许只是她幼年印象中的一抹云,时日渐久,云也渐渐淡了去。
……
前头耽误得久,匆匆洗漱后,姐妹二人一同往梅氏的院子请安。
到了院子,却见得梅氏一人在花厅用膳,而日日陪着她一同用膳的池青莲却不见踪迹。
梅氏见得姐妹二人,神情有些尴尬:“苓绾和青稚来了,不如一同用了早膳,再去给祖母请安。”
二人给梅氏见礼后,沈苓绾摇了摇头:“母亲,祖母一向起得早,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就来不及了。”
梅氏当即放了碗筷:“那我与你们一同去吧。”
一路上。
梅氏想着昨日答应池青莲的事,她几次想提及青琼居,但每每对上沈青稚淡漠的神色,以及沈苓绾别有深意的眼神,梅氏连开口的底气都没有。
好不容易挨到老夫人的万福堂,丫鬟打起帘子,三人还未进,里头却有隐隐有哭声传出来。
沈青稚听着里头的哭声,她先是一愣,而后眼中滑过一抹了然。
果不其然。
今日她们来的早,有人却来的更早。
老夫人还在里间洗漱,下头两房的人都还未过来,花厅里除了伺候着的丫鬟婆子外,便只剩一位跪在花厅里低声啜泣粉衣女子。
梅氏瞧清楚跪在花厅里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惊声:“青莲姐儿,你这是做什么?”
池青莲怯生生抬头,哭得好不可怜:“姑母,昨夜青莲一夜辗转反侧,更是心头难安,觉得如今这番让姑母难做人,都是青莲的错。青稚妹妹恨我也是应该的,所以一早便特地向老夫人请罪。”
梅氏彻底急了,开口就道:“你有何错,不过是你青稚妹妹乡间长大,初初回府不懂事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