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帘上的手慢慢垂了下去,施欲抱着他的腰身,脸埋在他怀里,滚烫的泪水洇湿了黑色的中山装,无声而绝望。
仿佛沉寂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她听到了男人清晰有力的心跳声。
施欲微微睁开了双眼,露出茫然的神情。
“大小姐,可以稍微往上坐一点吗?”头顶传来一声浅浅的气息,笑音温柔又无奈,“这个姿势……不太文雅。”
施欲脑袋发蒙,慢慢伏起身子,发觉她不知什么时候把寒叔压倒了。
“你没死?”
瞥见寒叔撑在石面上的手,她的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冰白的石面上沾着水,那只手骨节优美,瘦削而漂亮,好似一块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分明是少年的手。
目光顺着那只手往上看,手的主人正凝望着她。
“寒……”施欲定定瞧着眼前的男人,“叔”这个字怎么喊都觉得违和。
初秋的山林萧索沉寂,湿漉漉的石面有些凉意。
眼前的男人微微笑着,黑发,中山装,气质卓尔。
束领规规矩矩包裹着一截白皙的脖颈,下巴的线条优美柔和,目光再往上,施欲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瞳仁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早已在照片里见过寒叔真正年轻时的模样,此刻亲眼看见,又略有不同。
他收敛了眉眼间的锐气,仍旧是那个温柔的男人,岁月沉淀下的儒雅令人心驰神往。
真正的如切如磋,如琢如磨,一个眼神,一抹微笑,都轻轻牵动着她的心神。
施欲迟疑着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皮肤柔软的触感告诉她不是幻觉。
“怎么回事?”
“没有死成,我也很意外。”寒叔似笑非笑地瞥着她,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但施欲并没有注意到他微妙的眼神。
明明是一样的五官,同样的脸部表情,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寒叔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确切地形容一下,就像卸下了看不见的镣铐,焕发出本来的神采,一秒比一秒生动鲜亮。
“可是,你的手刚刚……”施欲匪夷所思地望着他。
寒叔眉毛微扬,认真地想了想:“看来,交易也不算失败,倒是超乎了我的意料。”
“你是说,你改变了我?”施欲想起他二十分钟前说的话,露出不解的神色。
“说清楚一点就是,”寒叔的语气慢下来,轻笑着说,“你爱上了我,使我免于死亡。大小姐明白吗?”
“?”施欲的脸逐渐变得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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