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缩小版的施欲在无声嘲笑他。
刑野的脑袋有点蒙。
他需要好好冷静一下。
上午校游泳队训练,马上要进行帝都高校锦标赛决赛,刑野心不在焉地在教练席上坐了两小时,泳协会长和他说话都没听见。
“……刑老师?老师?”男生试探地叫了他两声,见他没反应,凑到他耳边,“野哥!”
见刑野偏头看过来,他一下怂了,声音放低好几个度:“我是说队里有个姑娘来例假,身体不方便,想请两天假。”
刑野淡淡嗯了一声:“可以。”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看一眼腕表,眼神寡淡:“先训练到这里。”
“好嘞,”男生转头拍了拍手,看向水里的队员,“都散了吧,吃饭去!”
……
下了课,施欲端着餐盘,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在餐厅的落地窗前坐下。
玻璃窗外是摇曳的青翠树叶,施欲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塞嘴里,细嚼慢咽。
一道修长高大的人影走过来,放下餐盘,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
她抬起蜷翘的眼睫,乌黑明亮的眼珠打量刑野,从浓隽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紧闭的薄唇,一路看到微微敞开的白色教练服。
她慢慢放下筷子:“邢老师,那么多空位,你干嘛坐这里?”
现在才11点半,餐厅里的人少,并不喧哗拥挤。
“有谁规定我不能坐这里?”刑野平静问。
施欲咬着筷子点了点头,笑:“你随意,我没意见。”
她低头吃饭,隔了一会,听见对面的男人低声说:“昨天我喝多了。”
想起昨晚的事,施欲慢慢哦了一声,抬起头,发觉刑野正盯着她看,黑魆魆的眼睛狭长,似乎有话想跟她说,面前的餐盘纹丝未动。
“如果你是想说谢谢,那不用了。”施欲笑起来,撑着下巴,“毕竟你也帮过我一次,礼尚往来嘛。”
刑野:“……”
两人之间沉默下来,施欲拈了几粒米饭,送入口中,慢慢嚼着,想起他皮夹里那张免冠照,抬起眼:“邢老师,我问你一个问题。”
刑野应了声:“你说。”
“我大三还是大四时候体测跑八百……”她刻意把语速慢了下来,让刑野有回忆的时间,“跑了五分三四,不及格,当时是你负责计时吗?”
刑野盯着她,黑眸沉沉,露出思索的神情。
半晌,话到嘴边拐了个弯:“时间太久,记不清了。”
“……真的吗?”她拖着尾音,添了一抹威胁的意味,“我来了例假,跟那位男老师求情,可他非要亲自监督我再跑一次——你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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