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冬日,草木枯黄,衙门里夏日茂盛的花花草草不见了踪影,目之所及却并不显得空旷,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廊下,锦绣道:“方才瞧你好似有话想说,是不方便当着众人的面儿说吗?”
说起来,谢六和冯宛成亲,冯宛又是冯大人的堂妹,而锦绣和谢六私下里以兄弟相称,两人也能扯上点儿亲戚关系。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冯大人还是很一副很怕锦绣提起谢六和冯家的关系的样子。
冯大人自觉落后锦绣半步,关于这点,他从不逾越,说话之时一团白雾在空中飘散:“大人,下官觉得,其实这个招商领头人,最合适的人选,乃是谢公子。
你我心知肚明,这个位置上的人不仅要八面玲珑,最好出身上能说得过去,有绝对的压制作用,才能在一群大大小小的商人中无往而不利。
那些出身不显,才从下面调上来的小子,见识少,底气不足,很容易被富商大贾牵着鼻子走,导致官府方面的被动。
不过谢公子身上只有一个武将官职,认真算起来并不归咱们衙门管辖。以往他是用您朋友的身份,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活儿,从不曾和旁人的发生利益冲突。
一些举动甚至是和衙门互利互惠。
但今次不同,这是实打实和众人抢功劳,抢官职,怕是下面人不会同意。”
其实锦绣也是这么想的,要锦绣说,最好是定王在招商部挂个名,然后谢六作为名义上的二把手,实际上的一把手,全权处理招商部的事,才叫人放心,下面人看在定王的面子上,也不敢轻易搞鬼。
但这不合适。
定王要是明面上和府衙有太多的勾连,怕是皇帝也会不安心。
但谢六这事儿说来简单:“半月前,我请先生书信一封送去京城,请宗室里的老王爷帮谢六在圣上面前说说好话,封个一官半职下来,免得给宗室子弟丢脸,这事儿明南郡王那边儿也会使力,想来应该不是难事。”
冯大人一噎,心说自己这顶头上司有时候表现的太低调,以至于让人忘了他是个上面有人的,不仅有人,这人瞧着着实不少呢。
合着他担忧了半晌的事儿,在大人这里简直什么都不是。
冯大人道:“半月前?大人您早就想好了有今日这一遭?”
锦绣自然不会承认:“怎会?不过是瞧着谢六几人在明安府出生入死,卖命干活儿,不好意思白白压榨,便将他们的功绩上呈给吏部,希望让有功之人不至于寒心,继续为建设我明安府好好努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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