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到皇帝太和殿里他用惯了的紫檀木桌椅板凳,大到皇帝私库里他早就看上的一人高的玉珊瑚摆件,零零总总,看的小太监心口扑通扑通直跳。
心说这哪里是分出去一个儿子,这简直是分出去一个土匪,就是皇家,也没有哪个皇子这么胆大,敢要求这般多,给番邦嫁一位公主,嫁妆也就这样了。
也就这位爷,从小无法无天惯了,这么做虽然奇葩,但也不觉得异样。
定王还尤不满足,眼看京城在即,将贴身照顾的小太监喊过来,手里的纸张递给他,认真道:“你瞧瞧,还需要什么,只管写在上面,父皇给我封了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封地,回头必须要好好补偿于我才行。
咱们往后就要靠自己,自力更生,缺什么也只有这一次机会找父皇要,一定要全面,不能落下任何东西。”
小太监闻言,十分认真的看了两遍,对定王道:“王爷,您这样安排虽然好,但居家过日子,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都不是最重要的。
咱们得要一些刚需品,比如做衣裳鞋袜的上等绫罗绸缎,做衣服的绣娘,卧房摆放的上好拔步床,用惯了的厨子,会打理庭院的花匠,会喂马的马夫,赶车的车夫,修房子的泥瓦匠也得几个,还有什么打理庄子的管事,加上咱们府里还没有女主人,这迎来送往上,处理琐事的管事嬷嬷也需要两个……”
小太监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定王大手一挥:“很好,都记上,回头找父皇要!”
传旨太监眼皮子开始不停的跳,委屈的将自己缩在角落尽量减低存在感。
实在太可怕了,没见过哪个皇子能有定王这么嚣张,这么不和皇帝见外的。
定王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么过分,要他说,父皇能给他将封地定在康来州,明安府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就应该给他多多的补偿。
虽然他本人觉得明安府现在非常好,以后肯定会更好,但京中的人不知道,天下人不知道,皇帝也不知道啊,就算他现在笑着告诉众人:“没关系,明安府康来州很好,很富裕,早就不是过去那样贫穷落后的地方了!
我觉得父皇的行为,是对我的一种偏爱,我一点儿都不失落,真的!”
别人也不会相信。
不仅不会相信,还会觉得定王在强颜欢笑,掩饰内心的苦涩。
毕竟是被皇帝捧在手掌心上疼爱了十几年的幼子,突然面临这样的局面,不说定王,就是整个京城都没想到,皇帝给定王的封地会这般寒酸。
虽然其他几个皇子的封地也富庶不到哪里去就对了。
都很寒酸,但硬要说最寒酸,傻子里头拔高个儿,还是定王的最寒酸。
因此定王一回宫,洗漱过后,就匆匆忙忙的去太和殿找皇帝父亲说话。
虽然储君还没正式册封,到底是有了储君的地方,皇子间也不像往常一样尊贵,待遇上立马有了高下之分,越是接近权力中心,拜高踩低的现象越是严重。
定王明显感觉到,行走在皇宫大内,身边伺候的,引路的,引来送往的,没有往常那般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