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惊,府衙每年积攒的卷宗,大大小小,方方面面,可以用车载斗量来形容,几乎每年的卷宗,都要挤满大半间屋子。
这五年的卷宗,何其繁复,竟然在短短五天之内就看完了?他们可不会认为是席上的年轻人在吹牛。
果然,锦绣指着席间的一位身穿靛青色长袍八字胡的中年文士道:“刘子章,湘江人,正德二十三年二甲进士,第九十三名,正德二十六年经过礼部选官,在明安府下辖县做知县,后因每年功绩评优,升为同知。”
又随手指了另一人,简单明了的将对方卷宗上记载的来历说了个一清二楚。
这下众人实打实确认了,他们这位年轻的过分的上司,确实是有些底子的,心下不由一沉,毕竟上司的行事风格,很大程度上影响着大家接下来几年的日子过得如何。
锦绣满意的看着席间众人的神色,话音一转:“今日请诸位大人来的意思,想来诸位心里都有数,本官就不再多言。”
锦绣神色一肃:“本官这里要说的是另一件事,诸位可能不知道,本官行事直接,只要本官做的决定,诸位尽全力配合,那你们私下那些龃龉,碍不着本官眼,该怎么着本官是不管的。
但若是本官想做的事,被我发现有人在中间裹乱,那就不要怪本官不客气,相信你们不会愿意见到本官收拾人的手段。”
众人一时愣住了,谁都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大人,竟然是个不走寻常路的,一上来就将话给摆在明面上说清楚,根本不是官场的套路啊。
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即使两位大人私下不睦,但在人前,也要是一副相亲相爱的模样才行,否则容易给旁人留下不好的印象,影响自己的名声,也容易被对家抓到把柄,给自己留下后患。
但这条对锦绣不适用,他上头有人,只要不作死,皇帝都不会轻易处置他。
于是他不介意把话说的更明白一些:“本官的身份来历,想来这几天诸位也打听清楚了吧?回头好好想想得罪本官有何好处,再决定要不要跟本官对着干。”
软硬兼施的道理锦绣还是懂的,说完了这些,脸色一变,又换上了一副笑眯眯的模样,举起酒杯对众人道:“本官对诸位只有这么点儿小小的要求,相信大家都能做的很好,对吧?”
众人能不能做好,还不知道,但他们已经看出来了,这位做官,就跟那山上的土匪似的,霸道又不讲道理。
偏还他娘的说的又很有道理,谁都拿他没办法,真是气人。
看菜都吃的差不多了,锦绣也不挑地方,直言道:“马上就是春耕的季节了,本官初步了解了一下,本地百姓的日子过得着实苦,有些地方百姓家中人口众多,田地却少,很多人这时候会进城打工赚钱养家。
因此,本官这里有个想法,想与诸位商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