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博靠着北胡,如今北胡王庭内斗早已无力襄助魏博,我们不能继续拖下去。”
……
这一夜,梁昀如往常一般宵旰忧劳。
与一众部下商议许久,将原先的所有作战计划尽数打散,直到夜深才商谈得当,结束了去。
外头天色昏暗,四处静悄悄的可怕,仿佛深藏着一场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
梁昀穿着一身鸦青常服,眉眼笼罩着昏光里的冷意。
他抬起脚往屋内走近时,瞧见屋内仍燃着一盏微弱的灯。
盈时趴在案上,睡得很香,开门声也未惊醒她。
她沐浴过,屋内潮湿不减,香气难消。空气中隐隐带着她身上惯用的熏香。
丝丝缕缕清甜的气息。
她褪去了外衣,里头仅着单薄的袄裙,将身段衬的更加婀娜纤细,婴儿般莹润剔透的肌肤,珍珠一般暗中生辉。
二人太久未见。
足足三个月又五日。
因时局动乱,她被迫着承担起了许多责任。
家中娇儿尚小,又正是调皮的时候,却只能依赖她一人。
显然,自己既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亦不是一个好父亲。
梁昀就着角落里微弱的烛光,近乎出神一遍遍凝视着她安睡的眉眼。
雾眉蝉鬓,睫毛很卷。
眼睫蝶翼一般往圆圆的眼窝处耷拉着,婴孩般润泽红粉的唇瓣饱满欲滴,脸颊更是睡出两团粉云。
她澡洗的很是匆忙,甚至连耳坠也忘摘下。
收回思绪,梁昀垂首为她摘下耳坠。
取下了耳坠,她粉红的耳垂处充血通红,叫他又忍不住拿指腹揉了又揉。
盈时难受的动了动身子,泛着水意的眸光微微探起来,看见是他,明明困得睁不开眼,还是立刻伸手朝他怀里扑了过来。
梁昀连忙往前走了两步,迎面将还没下榻的她抱在怀里。
“大人,晚膳送过来了。”隔着门扉,恰巧屋外仆妇们低声通禀。
梁昀命她们送进来。
塌上小几上很快摆满了各式小碟,与两海碗的汤面。
平州地处北境,百姓都不惯吃米饭,多是用些面食。
梁昀往日吃食上并不讲究,送来什么便吃什么,秉承着一个不浪费。
熬煮的色泽金黄的鸡汤,鸡肉骨头都炖的散开。面是平州人惯吃的手擀面,面条粗细不一,吸满了鸡汤泛着淡淡的浅黄。
再配上一叠当地独有的红油辣子,瞧着便叫人十分有食欲。
这些时日盈时一路未曾歇息,身子都要被马车颠簸散架了,可她为了不拖慢进程从来不吭一句。
如今的她只恨不能抱着枕头睡上个三天三夜。
甚至她被梁昀抱着时也是困顿的手脚发软,坐不直身子。整个人都瘫在他怀里闭着眼。
可盈时又是一只贪吃的猫儿,梁昀将她抱的离佳肴近了,果真她困顿中还不忘吸吸鼻子,被香味惹馋的舔了舔唇。
许是上辈子身子坏了,什么都吃不得,这辈子没旁的爱好,就是嘴馋的紧。
她人还没彻底醒过来,已经眼巴巴看着那一大碗的面条,咽咽口水,嘴里还问他:“是什么东西?好不好吃?”
梁昀眸底皆是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