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一改府中颓丧气氛。
春兰与香姚两个伺候着盈时午睡睡下,便在窗底下嘀咕。
“咱们娘子总算守得云开。”
香姚也悄声道:“我早就知晓娘子与公爷肯定能成为一对。”
香兰笑着骂她:“你这个马后炮!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香姚吐了吐舌头:“才不是,那日我见到三爷来院子里,吓了一跳,心里想着这可怎么办?咱们娘子可就只有一个,总不能将咱们娘子分成两半吧!后来一想啊,咱们公爷怎么会将咱们娘子分给他?”
香兰打趣:“这就叫上咱们公爷了?”
桂娘与阿李两个在外间抱着融儿哄,今儿有些事终于尘埃落定,所有人心情都好。
桂娘更没管底下丫鬟们偷懒说话,她只是笑着哄摇篮里的融儿,叹息说:“老夫人分私库时咱们娘子得了七成多,我那时听闻心里就有数了,只是总不敢到处乱说,干急了一日……”
乳娘怀里的融儿瘪瘪嘴换了一个姿势继续睡。
桂娘松了一口气,小声说:“这孩子性子许是像公爷的,不好哭,也不闹腾,他娘小时候可不是这样,哭起来老天爷打雷,连哭一个时辰都不见喘一声儿的。”
乳娘阿李在一旁听了,心说可不是么。
少夫人最喜欢同孩子一块儿睡,可好多回半夜小郎君醒了要喝奶,少夫人都已经睡的深沉,压根听不见。
都是公爷抱出来给她的。
这可不是寻常人家,男主人身居高位,日日要往朝中上朝,下了朝还承担起哄孩子的所有活儿,也不见一句抱怨。
这样的爷去哪儿找去?
盈时午睡了一会儿便醒来了,她也没出门,坐在软榻边上想着许多事儿。
朝中休朝,老夫人病重,可梁昀似乎仍是许多事情忙,连续两日都没在公府见到他的人。
梁昀虽然未曾与盈时说,可她心里隐约有些猜测。
上辈子梁昀这个时候已经河东,老夫人临终后也是由着梁直同族人将她扶灵回了河东。
梁昀一直没回来。
他那样孝顺的人,必是有要事才离不开的。
这辈子呢?这辈子为何没什么动静?
不,也许不是没动静,只是没人与自己说罢。
现在各地的局势,只怕早已乱作一团。
这日傍晚,盈时趴在正房的窗口,单手托着腮看着窗外夕阳。云霞将她的侧脸照的酡红,她在暗暗失神。
连梁昀何时来到她都不知晓。
梁昀披着一身染满了雪的氅衣,肩头鸦黑的毛羽上泛着微微凉意,廊庑下摇晃着微弱的夕阳。
他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发觉她在发呆,竟是不吭声,像是陪着她玩闹一般,静静立在远处廊下,隔着花树遥遥看着她。
盈时许久眼角余光才瞥见他的身影,她没忍住几步跑上去抱上了他。
梁昀似乎没想到她才回过神来,就这般的热情。
他见到她,自然而然的缓和了面庞棱角,他微微弯起唇角,声音低醇:“做什么跑出来?外头冷。”
虽是这般说,但他眼里温润的笑意显示着,他很喜欢她跑来接自己。
盈时不敢说出她有些害怕。
这种知晓未来会如何,明知有暴风雨临近,可却从他嘴里听不到一点消息,悄无声息的害怕。
“不是休朝了么?你怎么还这么忙?”
梁昀牵着她的手往内室里走,笑道:“打仗可不看朝廷休不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