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究竟有什么好,叫她如此喜爱,如此念念不忘……
“且放着,过几日再抄也不迟。”他听自己低沉的嗓音。
盈时却啊了一声,继而摇头:“不成的……”
她这几日连番受累,白日里去伺候韦夫人,晚上还要来抄经。
才几日,身子就又消瘦了一圈。
盈时许是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朝着梁昀说话时嗓音轻软,眼里总是含着朦朦的雾。
梁昀垂眼看了一会儿,暗示她:“天晚了,你先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说。”
“不行。”盈时仍是固执的摇头,却是半点没听懂他的弦外之音。
“明日若是母亲见不到,只怕又要生气的……”她眉头紧锁,琼鼻轻皱,好生生动的一张俏脸在梁昀眼前晃动。
长兄如父,少时梁冀梁直偷懒功课少写了后求到梁昀跟前,梁昀都是冷硬心肠,不见半分手下留情。
可对待盈时,梁昀的暗示则变成了明示,他生平头一回说这种不成体统,荒唐到难以言喻的话。欺瞒长辈的话。
“今夜会抄好,明早给你送过去。”
盈时一怔,迟缓地长睫掀起,眸中映着面容冷如冰霜的他。
第23章 寻死
“今夜会抄好, 明早给你送过去。”
有时候就是这般莫名其妙。
若是在前世,盈时打死也不会相信,这句话会从梁昀嘴里说出来。
梁昀果真说到做到。
夜色已深, 他回了自己院子, 叫来章平,指节抵着一叠纸,从桌面上划去给他。
“去寻个擅长临摹字迹的来。”他吩咐道。
章平跟在梁昀身边十几年, 既是护卫, 又是半个谋士。多少阴谋诡计明枪暗箭他都算经历过,还是头一回听到主子吩咐这种奇葩的事。
梁昀并未避着他,莫名其妙的, 章平低下了头看了一眼那纸张上的字——嗬,竟还是女人字迹……
这可真是古怪了, 公爷什么时候和女人扯上关系?往日里他哪里认得什么女人了?任凭章平抓耳挠腮,心里发痒,也不敢多嘴一句去问梁昀。
跟在梁昀身边这些年,他尤其惜命,得了主子的吩咐连忙抱着纸去了前院找人。
士族间多喜欢养一些谋臣,进得主人青眼,引荐入朝为官,退亦能为主人出谋划策。
梁家自然也有。
章平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擅长临摹字迹的先生,逼着那年岁有些大的胡子花白的先生彻夜通宵赶工。
翌日梁昀三更天就早早起身, 他的公务堆积如山, 打算早些出府。临走前忽地询问起章平昨夜叮嘱他的事儿, 章平忙将墨还没干的纸张递给梁昀。
梁昀拿到手里,看过后却显得并不满意。
那字迹模样倒是模仿去了九分,只是根骨却不一样。
非内行人自然看不出来。
可韦夫人若真能看出来——
梁昀眸光落去窗外, 看着屋外天色尚早,想了想还是命章平取来笔墨。
夜色在悄然中褪去,天边渐渐升起光亮。
才微微寒凉的院子中,又开始升腾起火热。
第二日一早,盈时困顿的起身梳洗,耷拉着眼皮下床,坐在窗边惴惴不安。
好在,几乎是她在要韦夫人院里请安的前一刻,前院仆妇才姗姗来迟,将盈时盼了许久的东西送了来。
盈时接过迫不及待翻看起来,翻了一页又一页,见上边与自己如出一辙的字迹。
相似到令她头皮发麻。
连她喜欢顿笔,连她有些字画落有缺口都一模一样。
像到若非她知晓这卷轴是被谁拿了回去,她只以为是自己夜里梦游去写的……
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