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病吧?”
“估计有点。”太子殿下一本正经的回道,“知道现在外面都怎麽说王相公吗?说王相公看到哪个地方的青苗钱有剩就暴跳如雷,大骂当地官员懈怠公务,剩的多了就一脚把人踢到山旮旯里,只有账本好看才能成为万衆瞩目的能吏。”
按照那些人的说法,王相公办事不许任何人有异议,不管推行什麽法都必须成功,推行到地方都是官员干的热火朝天百姓敲锣打鼓的欢迎,要是有不好的反馈就是地方官员能力不足,反正不是新法有问题。
“王相公知道他的名声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苏景殊拍拍胸口,“要是这样的话,登州的官员都得被打发到山旮旯里。”
他们这儿的本钱没有全部放出去,收的时候也没有全部收回来,虽说收回来的还是比放出去的多,但是光欠钱的账本就记了厚厚一大摞。
其中固然有浑水摸鱼不想还钱的,可大部分都是家里太穷实在还不上。
主户有田有地不代表都有余粮,要是为了还钱让他们变卖家産,官府当初何必出借青苗钱。
客户本就没有田産,官府太过强势就是逼他们背井离乡。
状况太多,不如先记账,如果接下来不收利钱的青苗钱能顺利推行,前一年还不上的那些利钱他们也可以试着申请减免。
官府收不上利钱不会干不下去,百姓变卖家産还钱是真的能饿死。
唉,上头的官靠不住下面的官吏也做不了主,他在这里说的简单,可天底下有几个官不想要政绩呢?
两个人许久不见有说不完的话,不知不觉外面天就黑了,聊天地点从书房转移到卧房,要不是明天还有别的安排他们能一直说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衆人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就要出门,然而刚推开门就看到了正准备敲门的许遵许大人。
赵顼一拍脑袋,“糟糕,忘了和许大人说一声了。。”
昨天只顾得和小夥伴互通有无,忘了去州衙和知州大人说他已经抵达登州。
那什麽,反正他来登州是微服私访,许大人当不知道他来行不行?
他来之前都和许大人打招呼了,可见对许大人的信任,接下来就当他是过来走亲访友的就行。
许大人该忙忙,他麻烦小夥伴一个就行。
许遵来时想了一堆叮嘱的话,见了人後发现他那一肚子的话说了还不如不说。
行吧,他身正不怕影斜,太子殿下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反正城里安全,不担心当朝储君丢在他们登州地界儿。
只有一点,城里最近有点乱,官民火气都大,太子殿下出门注意别打架,普通百姓和官吏打不过御前侍卫、哦、和内侍。
白玉堂拍拍胸口让许大人放心,有他在肯定打不起来。
许大人临走时没忍住又往太子殿下带来的内侍身上瞄了一眼,要不是这人自称是内侍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年头的内侍怎麽那麽像御前侍卫,标准那麽高了吗?
苏景殊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看看低眉顺眼的内侍,再看看旁边准备好外出的侍卫,心道人家不点明还真看不出来这是位公公。
赵顼送走不太放心的知州大人,回过头来介绍他带来的内侍和侍卫。
昨天只顾得说路上的见闻,现在介绍也不迟。
微服私访不需要带那麽多人,侍卫都是御前侍卫,精锐中的精锐,勇士中的勇士,打白五爷打不过,打山贼一个打十个不在话下。
内侍只带了一位,虽说人家看上去威武雄壮,但是跟过来不是充当护卫,而是负责监督他巡视完地方後将见闻都写下来送回京城。
他已经不是那个可以随意出去玩的他,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