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状纸上却全无失手错杀之语,颜查散,你作何解释?”
颜查散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话。
苏涣将状纸摔在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颜查散,“此案性命攸关,失手错杀却不为自己求情,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杀人偿命,但也分不同情况。
蓄意杀人自然是死路一条,可若是过失杀人,便只需流放三千里,若被杀之人本身有错在先,那便只需流放五百里。
要是遇到贼寇反抗的时候不慎失手杀人,连流放都不需要直接无罪释放。
蝼蚁尚且偷生,失手杀人却不试图辩解脱罪而是一昧的认罪求死,这可能吗?
显然不可能。
“颜查散,本县再问你一遍,你果真没有半点隐情?”苏涣捏捏眉心平复心情,然後才继续问道,“本县虽无包青天之能,却也自认能保境安民,你若有隐情尽管道出,本县自会为你做主。”
颜查散擡起头,“大人,绣红的确为罪民所杀,绝无半点隐情。”
“一派胡言!”苏涣被气的不轻,当即让衙役将这顽固不化的书呆子压下去,“来人,传柳洪夫妇、柳金蝉!”
颜查散听到柳金蝉的名字睁大眼睛,“大人!罪民真的没有欺瞒公堂!求大人明察!”
他已经认罪了,大人为何还要喊金蝉来公堂?
可惜他不愿意也挡不住官差将柳家三人带上公堂,只能眼睁睁看着公堂越来越远然後被押回大牢。
後堂,旁观者三人组看的想揍人。
苏景殊心累不已,“五爷,要不这个朋友咱就别交了。”
太拧巴,太不知所谓,太气人了!
他是个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官府对命案的审查有多严,他自己一死了之,若是有人翻案,被他牵连的官员怎麽办?
他编的那些话漏洞百出,将来要是考不中进士,去天桥说书都没他的位置。
他还死不悔改!
真是气死人了!
白五爷心如死水,他以为颜查散是个值得结交的正派读书人,虽然傻但是耿直,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用担心被背後捅刀子,所以才在对面示好之後起了逗弄之心。
现在看来,还是就此别过为好。
景哥儿说的不错,这个朋友不交也罢。
周青松听的头昏脑涨,“他就算认罪,失手杀人也能免去死罪,何必非要找死?活着不好吗?”
吴氏谋财害命之事被戳穿之後哭着喊着说她是无辜的,那才是犯人被抓之後该有的反应,颜查散这算什麽,吏部考核前特意给苏县令送政绩来了?
苏景殊捧着心口,“别,这政绩谁都要不起。”
多大仇啊!
现在看上去像是送政绩,一旦查出来就是把柄,只要有人拿这事儿为由头弹劾,贬官流放绝对跑不掉,什麽仇什麽怨这麽坑人?
还好他二伯是个严谨细致的人,换个糊涂点儿的县令妥妥被坑。
远的不说,就李城南李县令,如果柳家住在中牟县,李县令绝对不会审第二次。
就是苦了那柳小姐,未婚夫替罪被杀,没准儿还要嫁给试图□□她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