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言失踪,没人敢在社长明令禁止下带他去吃甜品。
各式各样的精美点心散发着甜腻的气息,清甜的香味混合在其中,勾勒出完美的卖相。
千岛言从盘子里捻起一颗表面裹满糖粉的棉花糖,软乎乎的外表被做成了樱花的形状,和他记忆里的棉花糖有些差别,但时间太久他也记不清具体的样子。
柔软的口感几乎是入口即化,里面夹着草莓果酱,对于喜欢吃甜食的人来说或许这种甜度刚好合适,千岛言觉得有些甜过头了感觉到了腻。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里面的红茶,驱散甜腻感,抬起眼眸扫了一眼对面的江户川乱步,后者腮帮子里塞的满满的,唇边沾着雪白的糖粉像是长了一圈白胡子。
看起来这段时间没有甜食吃都把对方憋坏了。
江户川乱步察觉到对方的视线,下意识抬起头回望。
此时横滨的季节濒临冬季,午后的阳光宛如纤细的薄纱透过玻璃窗轻轻笼罩在对面金发青年身上,似身披光明也似在光与影中被拉扯,掩藏在光芒之后的黑暗犹如附骨之疽不曾离开。
金发青年指尖漫不经心地戳着盘子里软绵绵的棉花糖,低垂的眼眸像是在思考也像是在回忆。
对方这副模样实在是反常,毕竟千岛言一直表现的都对甜品不感兴趣的样子,他本来以为对方嘴上说想吃棉花糖是因为照顾他生气的情绪给予的说辞,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而是确实也有这一层原因在。
脑海里联想起之前未曾明确明白的违和和现在千岛言表现出来的模样,江户川乱步很快明白了真相。
“真赖皮……”
千岛言听见对方似自言自语般的不甘心嘀咕,丝毫不意外对方的反应,知道对方已经发现了这个世界改变过的痕迹,毕竟是用了「书」的能力,在一切痕迹未出现时,即使江户川乱步发现违和却也无法立即看出来是哪的不对劲。
“是名侦探的失手呢。”
“不管怎么说——”反正已经被对方听见了,江户川乱步干脆扯着嗓音明确抱怨,“在比赛开始前就做好能够让自己百分百胜出的小手段也太赖皮了!”
“但是这本身就不是一场公平公正的比赛。”千岛言眼眸里笑意浅浅,浮现于表面,像是在告诫一样,“很多事情的起点都不是公平的,原本人的出生就有着高低,异能的存在更是把这份不公拉扯到极致混乱。”
江户川乱步不擅长反驳对方的诡辩,他愤愤不平地拿起桌上的布丁塞进嘴里,“这就是他同化成功的表现,你完全没有更正自己思维模式上的误区。”
“是吗?我倒觉得这是我的主观想法,不过——你硬要这么认为的话也可以,毕竟跟他交过手的你,肯定也能明白这其中的困难之处,感情好不容易淡化的差不多了,他却频繁地主动联系我,我跟他是多年又亲密无间的好友,没办法狠下心也是正常的事情。”
千岛言撑着腮帮子懒洋洋地回答,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得江户川乱步心中难得浮现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这种感觉又很快化为凝重。
他挖掘出了其中被掩藏在更深处的脉络,低下头沉思了片刻,似强调提醒什么,说出了自己发现的线索,“他知道你没办法完全遗忘他,所以故意放你离开的。”
千岛言微微颔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费奥多尔,在当时关系处于破裂状态下,就算对方强行留下自己做出任何补偿去挽回都会让这段感情黯然失色,也会让这段感情的寿命燃烧的更快,与其如此不如通过时间和距离的分别,赌这段感情究竟是会被遗忘还是会在无数次的不经意间回想起被刻画上一笔又一笔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