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不置可否,他手中动作轻柔地梳理开对方打结的头发,原本灿烂的金色伴随着时间推移已经长出了一小截的黑,这些颜色混杂在不自然的金色中颇为显眼。
“你不喜欢金色了吗?”费奥多尔想到了对方之前提过一次在欧洲遇上的金发男人,虽然他没问那个男人是谁不过按照推理的话大概率是弗朗西斯。
毕竟那个时间段的千岛言十分喜欢华丽的事物。
“偶尔也要换个色调才好啊,一直看着一种颜色可是会腻的。”千岛言若有所思地问道:“你觉得我染双色会好看吗?”
“你喜欢就好。”费奥多尔并未去过多干预对方的选择,他从对方这句话里领悟出了其他意思,“你见过西格玛了?”
“你是指那个双色头发的青年吗?”千岛言嘴角微弯,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口吻说道:“嗯,确实见过了,也触碰过了,他头发的色调搭配的还挺和谐。”
他察觉到身后人动作停顿了片刻,接着对方听起来十分平静的嗓音响起,仿佛这也在预料之中,“是吗……是跟果戈里见面时认识的?”
“没错,虽然说不知道对方从我这里换走了什么情报,但是……我想要得到的是他的来历。”千岛言的话恰到好处停止。
“可惜什么都没能交换到,对吧。”
费奥多尔明确知道对方的疑惑,眼前青年的长发吹的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自愈能力经常被触发的关系,对方身体纤细的完全不像一个拥有武力值的人更像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白皙的后颈往下是有优美弧线的肩胛骨,更深的地方被掩藏在了雪白浴巾之下。
“费佳,你身为他的同事应该跟他比较熟悉,你推测出了他的来历吗?”千岛言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干燥的手感告知着他已经干的差不多的事实。
“他是「书」……「书页」的产物。”费奥多尔轻轻叹了口气,“原本想作为棋子摆上棋盘的,可惜……现在整个棋盘都已经被你掀翻了,千岛。”
“怎么能说是掀翻,明明我是给费佳创造了一条捷径。”千岛言起身跟对方换了一个位置,接过吹风机。
费奥多尔沉默着感受吹风机中热风吹过的感觉,对方的诡辩技术一向不错,却也不可否认确实是有几分道理——在忽略对方时不时会冒出的恶劣本质情况下。
“不过……费佳,「书页」已经被回收了,那西格玛……”千岛言忽然想起这个关键点,他还挺喜欢那个青年头发配色的。
“没关系。”费奥多尔语气平静如水,“已经出现的事物是不会改变的。”
毕竟……「书」起效的「锚点」已经跟对方同化了,换句话说,「锚点」就是千岛言本身,只要对方不死,「书」的力量仍旧能够维持运转下去。
这样的话会产生一个悖论,只要千岛言一直不去实现那个愿望,一直成为「书」残留的力量的「锚点」,那么即使对方自愈到达极限再受致命伤也难以迎来死亡。
千岛言手指撩起对方黑色的发梢,细心的一点点吹干,他自然明白对方这句话之后更深层的意思,语气听不出情绪,“这样看来,你除了我也有其他的选择。”
“嗯。”
费奥多尔知道没办法瞒过对方,就算千岛言的异能力已经消失听不见他的心声,但是他们都对彼此了如指掌,再加上常年的浸染下导致对方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人,想要发现这一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还真是……为了你的理想做万全准备。”千岛言感叹一声,听不出是在讥讽对方还是在单纯的发出敬佩。
“那只是个废弃计划,而且,先手的选择权不是还在千岛这里吗?”费奥多尔坦然的承认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