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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神情重新变得歇斯底里,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个瘾君子。

千岛言并不是很想理这个疯疯癫癫的男人,他回过头询问似地看了一眼费奥多尔,只需要对方表示同意他就会让这个男人立刻陷入安静。

而后者似乎对于这件事情颇感兴趣,“那么,您确定已经把她全部烧成灰了吗?”

“当然!”男人见自己被质疑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她所有的一切,包括房间里的血迹我也全部都清理掉了!”

千岛言语气散漫,插入了他们的对话,“不对吧,你明明没清理干净,之前你拖她尸体离开时——地上不是残留着大片血迹吗?她可是个依靠细胞就能再生的女人。”

男人好像遭遇了什么巨大打击,憔悴到近乎能看见颧骨线条的脸上露出了一副失魂落魄的绝望表情,他张着嘴巴像是一条缺氧的鱼那样开合了好几次,才吐露出无力又难以置信的话。

“怎么可能……这种事情……”

“您看起来好像很为此感到悲伤,为什么呢?是因为川上富江没能如您所愿的彻底死亡,还是因为她寻找了另一个男人抛弃了您?”费奥多尔嗓音优雅低沉,看上去好像确实在为这件事情困惑,但眼眸深处的神色却告知着他别有所图。

“能够将富江的美貌永远保存下去的人——只有我!”男人声嘶力竭地强调,吼完之后又有些不自信般喃喃重复,“是的……只有我……我要去找到富江……我要证明这一点……”

对方说着跌跌撞撞地自顾自的离开了,那副魔怔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他身为一流画家昔日的辉煌和气质,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变成了满脑子只有川上富江的疯子。

千岛言目送对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还真是可怕呢……执念这种东西。”

“确切来说是只剩下执念并被此驱动的这一点更为可怜。”费奥多尔说着推开了隔壁房间的门,示意千岛言一起进来,“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他明明已经将川上富江的所有特征刻画在纸上了,但是从他的画里我并没有看出那个让他陷入痴狂抛弃一切的女人外貌有多美丽。”

对方推开的很轻易,看上去那个男人并没有锁门,千岛言打开了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顷刻间被光芒驱散,照亮了房间里一片狼藉的模样。

价值不菲的颜料和绘画工具被随意的砸在地上,五颜六色的色块在地板上和墙上溅的到处都是,汇聚成扭曲无比的线条,木质的画框被人扳断扔在角落,一堆乱七八糟的画堆积成山,从那些被污渍侵占的画上隐约可以看出一个女人的轮廓。

费奥多尔轻车熟路地从那堆画纸里翻找出一张尚且完整的作品,上面刻画着一个有着泪痣的漂亮女人,容貌可以说是惊艳,但却没有那种会让人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的魔力。

千岛言注视着对方熟稔的动作,面色越发古怪,心中即使清楚对方有过人的头脑和交易能力知道这些东西的位置也很正常,但在观看的时候仍旧会有一种对方才是这间屋子主人的错觉。

“如果真的有那么容易就能保存下来,那才奇怪吧。”

“唔……所以源头还是在川上富江本身的魔力吗?”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把那副画丢回了那堆画纸里。

“是我的错觉吗?总感觉你对她很上心?”千岛言歪了歪头,注视着对方拍了拍手掌上沾着的灰后拢紧斗篷。

“不,只是有些好奇。”费奥多尔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漂亮的脸庞看不出任何情绪。

千岛言从对方的视线里明白了意图,他露出恍然的神色,眉头微蹙,“你觉得她自愈能力跟我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