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是意外。
不仅是在庄亚琳赛中饮水里暗中掺入兴奋剂。那过气明星原本有脑瘤,也是为了赚钱救命才参加拳赛。而耀扬派人暗中将她的日常用药换了扩张血管的药物,致其剧烈对抗中血管爆裂,而无法分辨是否为头部受重击而死。
除非能拿到她生前详细的身体情况报告。
“我一定要救亚琳。无论你到底搞乜鬼,最初都系你拉她下水。她若有事,我通通入你数!”
“太子哥,霸道真系名不虚传。”耀扬大剌剌靠上椅背,偏头呷笑,故意吐出一口烟雾,“明明系求我抬手,讲得好像在吓唬我一样。”
“我太子从不求人。你有乜条件,开出来。”
“好,快人快语。”耀扬略微倾身,“我嘅迷幻邮票,在新界已经横扫。我想吃下油尖个市场。如果太子哥加入,我哋就系partner。到时候,乜都易话为。”
其实耀扬并非真心与太子合作,而欲诱对方入伙——洪兴龙头蒋天生早年禁令门下人经销硬性毒品,违者轻则家法、重则驱逐。如若太子应下合作暴利的迷幻邮票,他又位高权重,旁人看来可不信这是单纯为救师妹,而会视作太子挑战蒋天生的权威。如此一来,洪兴焉能不乱?
“我哋洪兴有规矩,不赚呢样阴鸷的害人钱。”太子一时还未察觉耀扬诛心之处,只凭耿介直觉一口否决。
“阴鸷?害人?”耀扬闻言大笑,“我都唔知太子你咁虚伪。市场有需求,我不做也会有别人做。你话害人,我觉得炒楼更害人,还系合法地害人。楼,系人就需要住。但系班投机客炒贵嗮它,令一般打工仔苦熬苦业,仲成一世都买唔起,根本冇选择。咁样算唔算罪过?反倒系白粉冇人迫你食。呢人自己拍丸食粉,却怪系我害咗他们么?”耀扬说着,按灭了烟,“所以,你话我贩毒?大错特错!我耀扬贩售的,不过是人的心魔罢了。如果你心底冇嘢,我根本害不到你。”
耀扬熟知人心鬼域,或者,根本他就是这乱世里最厉的一只鬼。
煌煌谬论,震得太子无言以对,半晌才冷哼道:“人渣我见得多,你都算几特别。不过你讲到天花乱坠也冇用。我唔会沾呢种生意。你换个条件吧!”
“呵,好!既然如此,我唔勉强。”耀扬转了转中指的黑宝石虎头戒指,“金巴利道d睇场,你送俾我,我同你搞定咗庄师傅呢单官司。”
金巴利道是太子起家之地。十二年前他首战带队械斗便从东英手中夺去了这块油水地,一战成名,也自此获得蒋天生的赏识,青云直上。耀扬索要该处,侮辱之意溢于言表。
“你玩九我?”太子声若寒钟。
耀扬一脸无辜的表情,故意叹了口气,摊开手却道:“是又点样?你有得选么?当然,其实你也有得选。你可以唔理庄亚琳嘛!反正她现在也唔系你条女。你如若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至多俾d钱,请个大状同她辩护,说不定能以误杀定罪。也不过坐个四五六年,湿湿碎。她以前跟你个阵,早该有心理准备啦!”
耀扬说话间笑得无比轻松。太子一张脸却已铁青。
为情所困,蠢中极致。
耀扬自认最擅长的就是以心魔操纵他人,如此连环毒计,不过信手拈来。他一向认为,愚蠢的人活该受罪,自然从不将旁人的苦处放在心上。无论是枉遭牢狱的庄亚琳,还是白送性命的小明星,只怪她们自己倒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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