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问:这些手艺跟谁学的?
罗qiáng实话实说:我爸爸是大师傅,小时候家里孩子又多,要gān的活儿多。
罗qiáng不爱废话,说话一句顶一句,言简意赅,老爷子都听明白了,深深地点点头,横了邵钧一眼:钧钧,比你qiáng。
邵钧摸了摸耳朵,不以为然,我爸又不是大师傅,我爸会做这么好吃的东西吗?
保姆从厨房里探了个头问老两口:菜够吗,茄子和腰花还炒不炒了?
老爷子说:炒,今天人多,老子要喝酒,再来俩菜。
罗qiáng拿纸巾擦了下嘴,起身:搁着,我炒两个菜。
罗qiáng把西装脱了,连带脖子上邵钧给他系那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别扭老半天了,可算逮着机会扯掉了。
白衬衫袖子卷到手肘,罗qiáng切葱姜蒜末的用刀十分熟练,默不吭声,gān活儿利索,大火炝锅的瞬间眯起的眼睫上映出一层红彤彤的火光
邵钧嘴角弯出满意的弧度,心里高兴,带着小孩炫耀的得意。
罗qiáng嘴上没喊姥爷,可是这人主动下厨做菜现个手艺,邵钧明白,罗qiáng这是为了他讨好老爷子,就这一锤子买卖,关键时候知道轻重。罗qiáng这种人,脾气又臭又硬的,是对谁都乐意上赶着巴结的?
老爷子隔着玻璃窗望着厨房里劳动的身影,表情深沉复杂。
老人最疼这宝贝外孙子,隔代人溺爱,外孙子在他面前予取予求,这么多年没给过一个不字。
老爷子问:钧钧,这个姓罗的小子真救过你的命?
邵钧用力点头,慢慢地回忆:那年郊区发大洪水,我开着车陷到水里,他受着伤,腿瘸着,从医院里跑出来找我,我俩泡在水里,差点儿冲走了淹死了!我挂在悬崖下面,他在上面拽着我。姥爷,我现在一闭眼还能想起当时那情形,他死命拽着我不撒手,我们俩谁当时坚持不住,撒手了,那今天就没我了,您和姥姥就见不着我了他的腿都泡烂了化脓了,腰也伤了,我俩让洪水困在山里,山dòng里躲了一夜,差点儿给冻成两根糖葫芦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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