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吼着扑到车头拼命拽出罗qiáng。罗qiáng被轧掉一只黑布鞋。这鞋总是不太跟脚,关键时候鞋又找不着了,人还在,死里逃生。
黎兆辉从破碎不成形的车窗里直接钻出来,头朝下滚到地上,疯狂地扑向车底。他拖出来的人在柏油路面上划出两道暗红色痕迹。
胡岩脸色苍白,身体抖动,血从下半身涌出来。
黎兆辉沙哑着嗓子嚎了一声,像痛苦中枪的野shòu。他扒下自己的衣服,徒劳地捂住胡岩冒血的腿,想要堵血。他双手抖着摸到胡岩一条裤管,然后发现血肉模糊的裤管好像是空的,摸不着腿了。
黎兆辉痛苦地仰天长嚎,茫然四顾,目光空dòng,呆滞,仿佛瞬间被惊惧和绝望的情绪吞噬,五官因为极度痛苦而痉挛。
罗qiáng爬起身一脚兜头踹向这人,痛苦,撕心裂肺:你王八蛋!!!!!
你王八蛋混蛋你他妈的为啥不看准了撞为啥没撞死老子你他妈gān得下地狱的事儿!!!!!
黎兆辉用衣服堵住血浆那一瞬间脸色受惊受伤极度混乱的神色,罗qiáng明明就见过。多少年以前,这人也是这样疯狂地扑上去,堵另一具残破身体上迸流的脑浆。
罗qiáng眼眶红肿着怒吼,一枪托下去把黎兆辉后脖颈子砸出血
黎兆辉直挺挺地跪在胡岩身前,如同一尊僵硬的泥塑
程宇跑到跟前一看,站起来扭头吼道:救护车!还站着看,叫救护车!
程宇是最冷静的一个,恰恰因为他不认识血泊中的人。他迅速抽出自己腰上的皮带:帮我一下,把他腿捆上。
周围又有几个人冲过来,围着伤员,邵钧捧起胡岩汗湿的头和脖子,看着怀中的人用尽力气维持清醒,像是捧着一点一点在指尖流逝掉的生命。罗qiáng两只大手攥着模糊的一团血肉,面无表情,跟程宇一起用皮带奋力捆住胡岩一条腿的膝盖处,以期能稍微止住崩溃性的大出血。
黎兆辉僵直地跪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从衣兜里掏出一瓶药粉,哑声说:这个止血,管用。
罗qiáng盯黎兆辉的眼神能从人脸上剜下肉来,一把抢过药瓶子。他认得这是云南当地土法流传的最灵的金疮药,比市场上卖的白药还好用。
四个人都把皮带解了,咬着牙,埋头gān活儿,该捆哪捆哪。
程宇急促地说:希望能保命,腿不知道能不能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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